不知怎的,她闻罢这些流言,竟笑了出来。
这一笑,其余人都怔了怔。
那徐师兄干咳了一声,嗔方才说话那男子道,“你胡说什么?这世上哪来什么鬼魂索命……定是血阿狱的人作的怪!天下谁人不知血阿狱饮血炼血……要我说朝都城这半年来发现的干尸肯……”
“公子,”她不待那徐师兄说完,打断道,“公子若无其他事,我身子不适,这就回家了。”说完故装平静地迈步要走。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双腿和双手,一直是颤抖的。只不过她竭力忍住,丹田吊着一口气。再撑一会儿就好了,她心想。再撑一会儿,今日所作一切都不会白费……
“姑娘,”那徐师兄拦道,“姑娘家住何处?我们几人送姑娘回去吧。你一个人走,夜里不安全。”
她眉头淡淡一皱,说,“公子不必麻烦了。我家就在这附近,不远……”
当下一人要走,一人横臂相拦,僵持不下。
良久。
“姑娘……莫不是看到了什么古怪的人?”那徐师兄眼睛一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面颊,似要把她看穿。
意料之外,她点了点头。
那徐师兄“哦?!”了一声,目光如炬,赶忙问道,“那古怪人在哪儿?!”
她没由来地笑了笑,盯着身边人,瞳孔漆黑,轻声道,“在我眼前。”
话音一落,那徐师兄一怔,随即笑道,“姑娘快别开玩笑了……我徐某,”话未说完,只见那徐师兄余光一瞥,恰巧撞上了她袖口。
一丝微弱的红光,氤氲如雾。
众人忽然都失了语。
那徐师兄难以置信地紧抓着她的手腕,放佛要将其掐碎,震惊道,“你,你!!!……你是……”
黑夜如斯。她的眼底亦是黑暗。
暗到冰寒入骨。暗到了无生气。
像将死之人,更像徘徊幽魂!
她身子一晃,脑海里忽然浮现红尘客栈里的一幕。“无肠公子?嗤?你这叫什么名字……好端端的什么无肠,还公子,冷冰冰的……”彼时春将绿,花未残。无肠之人,即是断情绝念。女身男相,女子男名,亦不过恨遇人不淑罢了。
幽幽地一声叹息。
“烟花为号,快些唤宗里的弟子前来朝都城,就说血阿狱无肠……向邯副宗主禀报其……”
如此这般的一番耳语,她听得真真切切,一字不漏。
“哼,”那徐师兄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冷言道,“没想到血阿狱大名鼎鼎的无肠公子,竟是个女人……”
这样一来,天下人都要耻笑了吧!
只是,天下人哭又如何,笑又如何?!
她面无表情,不发一语,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她动不了手。
“说!乌小七那厮人呢?!”
那徐师兄转而掐着她的脖颈,但觉冰寒刺骨!心惊之余,强自镇定,双目凛然。
“我不知道。”她淡淡道,声如蚊蝇。
“哼,你难不成也是来杀乌小七的?”那徐师兄细眯了眯眼,又说,“乌小七叛离生死门,中原人人皆知,你……”
“放手。”出奇地,她打断道。
“你!……”那徐师兄登时怒目圆睁,力气不觉大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