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兄你……没事吧?”关小岳满脸狐疑地瞟了身旁的余兴复一眼,心道莫非秃鹫崖里真的有什么脏东西,能将人的魂勾了去……
“你们回戒律堂,等无相师叔回来了,跟他禀告,说我在秃鹫崖底等他,事关‘辟谷’,切勿耽搁!”
那余兴复听罢眉头一皱,暗想什么辟谷……甩了甩头,几番欲言又止,终道,“苏师兄,万一今日师父不回来呢?”
那苏纶信一怔,随即微笑道,“那我便守在这里,等到无相师叔回来为止。”
“这……”那余兴复不约而同地与关小岳相视一眼,面色犯难。
殊不知二人犹豫的这片刻,他苏纶信仰头望着直插入云霄的秃鹫崖巅,身子忽地一颤。他细眯了眯眼,回想着方才攀崖时发生的一切,越想眉头皱得越深。他是自玉虚溪末一步一步地跋涉至秃鹫崖底的,约摸楼展皓与谭松跳落方位,眼下离远看,倒是偏西北。想着想着,突然“咦”了一声。
“我攀了多久?”
此话一出,那余兴复与关小岳尽皆愣住。
“好像,好像也没多久……”那关小岳小声道。是啊,他和余兴复不才说了一会儿话就……
“苏师兄无碍就好,无碍就好。”那余兴复松了口气,说,“吓死我了,我刚还跟小岳开玩笑说秃鹫崖里的秃鹫都成精了……”
良久。
“不对,”他苏纶信眼神一亮,一个闪影霎时又消失在了茫茫溪水之上。余下摸不着头脑的二人,愈发狐疑。
“现在怎么办?”
“……回去?”
“可是万一苏师兄出了什么事没人接应……”
“那你留在这,我去戒律堂找人。”
“呃……我,我不行……”
那余兴复不明所以地瞅着身旁一脸尴尬的人儿,问,“那你回戒律堂,我在这等着?”
“这……”那关小岳咽了咽口水,嘀咕道,“我,我一看见师父话就说不利索……”
“罢了。”那余兴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苏师兄有句话说得还是挺对的。”
“什么啊……”
“你啊,就是胆小鬼!……”
一缕清风吹来,吹得周遭花红柳绿盈盈摆动,益发明媚。春光已逝,初夏萌动。气候渐渐燥热,但不知怎的,越近这秃鹫崖底便越冷,冷若深冬。
他苏纶信居然感觉到了冷。此等季节,他堂堂七尺男儿,竟像只壁虎般攀附在石头上冷得发抖。方才他还未觉得冷,怎的短短时间,这崖底便冷得像冰窖一般。“奇怪……为何这样累……”他上下左右打量着周遭,丝丝雾气轻掠而过,他几乎已经看不清脚底的溪水了,但每次爬到这个地方就没力气……是在半山腰?
是的。
确实在半山腰。至于刚刚为何不慎落水……
“太奇怪了……”他苏纶信心又狐疑道。然不待他狐疑,他突然感到卡在石缝间的手一阵湿滑,当下以为是汗,便重要攀石而上,殊不知左手刚伸到半空,一股细细麻麻如若千百蚂蚁啃啮的痛痒倏尔自他五指蔓延…
苏纶信打了个激灵。而这一打,七尺血躯,便再无依托之处!惊愕中,他从耳畔急速掠过的丝缕雾气间瞥到了一双人眼。
空洞的,亦是震惊的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