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人心魄。
似乎这花香,是伴着剑光乘风而来的。
当下那蒋英殊与邯钟离相距不到十丈,各自压低身子屏息,缓缓扫视四周,面色凝重。
“是你斗阳宗人?”
“难道是你天刹阁的?”
“我看都不像。”
“是敌是友?”
“似敌非友。”
那邯钟离哼了哼,皮笑肉不笑道,“没曾想我邯钟离跟你这个毛头小子还挺有缘分。歪打正着都能碰到一起。”
那蒋英殊睨了一眼,亦笑说,“承蒙邯副宗主多日教导。”
话音一落,无数道黑影,霎时劈开灰烟犹如离弦之箭般汹涌而至!悄无声息地,甚至叫人来不及防备!被黑影和灰烟重重围住的两人,如同两只蝼蚁。
然这天地之间,有谁不似蝼蚁?
相较天之宽广,地之辽阔,区区一两个人,区区一两个死人,又有什么死不足惜?
灰烟之外。
黑影之外。
那白雪皑皑处。
那鹅毛大雪纷飞处。
无肠也这般盯着眼前之人。像盯着一个死人。
眼下四周空旷,徒有簌簌雪声。
她不想说话,亦不愿说。她表情冷静得像雪。
“小忧……”
殊不知这哑声一唤,昔日柔肠百转尽皆涌现脑海。心头上,似被针轻轻地扎了一下。
而后几片雪花便飘进了无肠的眼里。渐渐地,渐渐地,染红了她的眼。
雪怎么会染红她的眼呢。染红她眼的,分明是眼前人啊……
她不知如何应答。是要道一声“谢谢”,还是要道一声“我还恨你”。或许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但她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他近前,轻轻地掀开了挡住他双眼的斗篷,心头一酸,来不及看清他的模样和他的眼神,便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他。
原来恨一个人是这样难。
一个“恨”字终究抵不了一个“想”字。
若恨不能想,她便不想。
这样茫茫大雪飘飞的天地间,这样渺小如同蝼蚁的两人,这样依偎,这样相拥,不是已经很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