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宁疏,他挑了挑眉。“哟。”“巧。”宁疏打开房间门,快速钻进去:“我还有事,下次再聊。”正要关门,陆铮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挡住。“开房啊?”他调子拖得很长,痞痞的,跟他这一身严肃的打扮完全不搭调。“一个人?”废话,两个人开房那成什么了?宁疏见他想聊几句,索性跟他寒暄道:“你在这儿干什么?”“老爸有朋友来江城旅游,这几天忙着接待,冷落你了。”宁疏心说,巴不得你天天冷落我,最好就别来找我。陆铮跟她瞎几把闲聊。宁疏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放过她,索性也就不拦了,说道:“进来坐吧。”她让开,陆铮也就顺势进了房间。“咔哒”一声,他还把门反锁了。锁就锁吧,宁疏心说,害怕了他不成。“你一个人住酒店?”宁疏坐到床边:“嗯,我舅妈在这边工作,过来看看。”陆铮说:“这酒店是陆氏集团旗下产业。”“”上次西餐厅,这次格林酒店,感觉整个江城都是他陆铮家开的。“你们家产业链真庞大。”宁疏说。陆铮毫不客气,轻喃了声:“那是。”过了会儿,陆铮又坐到宁疏的边上来,挨着她。宁疏往边上挪了挪,问道:“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发生吧?”陆铮挽起袖子,看着手腕上的红点,说道:“还真神了,这两天运气出奇的好,买的股票大涨,赛车也总能拿头筹。”“只要没有人故意触你的楣头,你就是顺风顺水的富贵命。”家里请得起大先生,给他改命,当然一生平安顺遂。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动手脚,要陆铮的命,宁疏觉得,他们家的先生林清平应该会有线索,什么时候,问问去。“我觉得,你真是我的福星。”陆铮说着,又朝宁疏挪了挪:“你留在我身边,旺我。”“你想得挺美。”宁疏笑说:“我将来要得道成仙的,你区区凡人,有什么本事留住我?”她本开始来玩笑的调子,但是陆铮脸色却突然变了,他沉声问:“什么成仙?”宁疏背过身,拉开后衣领的一角,给陆铮看自己的脊梁骨:“诺,道骨仙根,这代表我会得道成仙。”陆铮二话没说,直接掀开了她的一整个衣裳,将她的背部完全呈现出来。她白皙的背部,肩胛骨正中,皮肤有一块轻微凸起的地方,蔓延了整个脊梁。他的手颤栗地抚摸上去,那处凸起的地方很硬,的确是骨头的形状。仙根道骨。宁疏猝不及防被他扒了衣服,整个脸色大变。她挣开他往后退了两步,将翻上去的衣服重新扯回来,红着脸气愤道:“神经病啊!”陆铮精神有些颓,抬眸看她,眸子里带着血丝:“你又要离开我。”又一股强烈的情绪突然涌上宁疏的心头,那样悲伤。那不是宁疏的情绪,是陆铮的。他舍不得她。宁疏不知道为什么,底气没了。“你别那样看着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只能是朋友,我没有办法跟你”她话音未落,陆铮突然站起身走过来,宁疏连连后退,被他抵在墙边。他低头看着她,凑近她。属于他的味道铺天盖地席卷着她的世界。宁疏突然有点心慌。“陆铮。”她想挣开他,可是他力气大得惊人,她越挣扎,却被他压得越紧,抱得越深。“同心同意。”他低醇的声音缓缓道:“这次你骗不了我,你喜欢我。”☆、破咒走出酒店大楼,宁疏起伏不定的心绪还未能平复。同心蛊已经种下,就算她骗得了自己,也骗不了他。如果对他没有一丝感情,宁疏怎么可能为他种下同心蛊,护他的命。这东西,只要陆铮不主动破蛊,这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换了别人,任何人,让她跟他绑一辈子,任何时候的心情都能被窥探到,能同意?怕是不可能。她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争执,一个说:“宁疏啊宁疏,重生这一世,你还是把自己给活回去了。”“不会回去。”另一个摇着头:“不会活回去,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你喜欢陆铮。”“陆铮跟以前不一样了。”“但你还是不能跟他在一起,想想他的家世,想想他的母亲,再想想你的目标和未来。”“活着一分钟就享受一分钟,我不在乎以后,哪怕他和别人结婚,我照样当我的快活小仙女。”“真的不在乎?他跟别人结婚,你能快活?”“”宁疏将脑子里混乱的声音清理出去。想这么多干什么,未来还那么漫长,谁知道会怎样。天色渐晚,宁疏准备往家走,一扭头,看到前面车水龙马的街对面,一张薄薄的纸片人,穿过马路,朝着她走过来。它走路的姿势滑稽,身上绞着一根头发丝,居然还等红绿灯,过人行横道。绿灯亮,它跟着过马路的人流,朝着宁疏所在的方向走过来。虽然无数次被人踩在脚下,但每一次,它都坚强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宁疏奔跑。这就是纸片人,忠心耿耿的百万兵马,就算被烧成灰烬,那一缕灰也会乘着风,飘荡到你的面前,完成它的使命。纸片人跑到宁疏面前,冲她卖力挥手,示意让她跟它走。看来是有线索了。宁疏没有犹豫,三两步跟上了纸片人。纸片人跑出几个街区,又转过几个小巷,最终跑进了一户居民小区。此时此刻,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小区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宁疏刚走进小区,便见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过来。纸片人原地小跑,很是激动,一只手指着那位妇人,另一只手挥舞着头发丝。宁疏心下明白纸片人的意思,这个女人,就是头发丝的主人,就是宁疏要找的,下咒害舅妈的人!那女人走近了居民楼大门口,宁疏就站在门边,面无表情看着她。她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因为没有很好的保养,看上去很沧桑,眼角有鱼尾纹。宁疏看着她,当然,她也看着宁疏,神情里透出奇怪的意味。兴许她是看宁疏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当然见过,今天在格林酒店里,她穿着保洁员的衣服,推着小车从宁疏身边路过的时候,还跟她微笑着打招呼。因为开过天眼,宁疏记忆力惊人,即使仅仅见过一面,她仍然清楚的记得她下午胸前佩戴的号码牌,她叫何玉芳。“妈妈,前天的奥数比赛,我得了第一名!”她身边的小男孩说。“童童真能干。”“妈妈,你说过奥数比赛拿了第一名,要奖励我一辆新自行车。”“等妈妈下个月,发了工资,就给你买新自行车。”宁疏放下降魔杖。现在不是时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她用头发丝下咒,害得舅妈差点丧命,宁疏绝对不会轻饶了她,但不是现在,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在宁疏犹豫的片刻,在那女人领着孩子上了楼,消失在楼梯转角。宁疏念了个隐身咒,径直跟了上去。宁疏学的第一个咒术,就是隐身咒,一开始只能隐身几分钟,偷摸隐身了溜达到狗娃的房间,每次都能吓得狗娃嗷嗷叫。随着修为的提高,尤其是生了道骨之后,咒术所发挥的时间,就长了很多,每次能隐身好几个小时。几个小时,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