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符,符大哥怎么会知道。我,我是一到,到阴,阴雨天,就头,头疼得很……娘,娘亲说,说。小时,时候,发,发过烧……是病,病根。”
青二十七遗憾地道:“可惜了,你娘当时怎么就没给治治!”
沈峰气鼓鼓地道:“我娘让,让治,治了。没,没治好。我娘说,那,那是庸,庸医,坏人!”
“那我给你治治,让你以后阴雨天都不头疼,好不好?”青二十七装出一幅医者仁心的表情,心中却在大骂自己。
沈峰先是不信,然后就没心没肺地呵呵地笑起来:“好。好。好啊,符,符大哥。谢,谢谢你。”
他的笑容突然又卡住,想起从小到头,他也看了不少医生,这毛病始终没治好;这符大哥真能治好吗?
他不会作伪,脸上已现出了怀疑之色,结结巴巴地道:“可要,要怎么,怎么治?”
青二十七高深莫测地笑了:“你信我,我就给你治到好。我和你说,柏子庄的崔大娘……”
“崔,崔大娘怎么了?……你,你,你认识崔大,崔大娘……”沈峰忽然变得很惊恐,整个人往后缩去,好像要躲藏起来。
青二十七就是想从这心思单纯的人口中套话,故意说道:“这个嘛……崔大娘的头风病是我医好的,我怎么会不认识。难不成你也认识崔大娘?”
沈峰摇摇头,又点点头:“我认……认识……不认识,不是……”
青二十七还想再问,忽然边上一个壮汉如怒目金钢,喝道:“小峰子你丫的欠打吗?”
沈峰吓了一跳就要往外跑,不想手一松,裤子刷地掉了下来,他一个跨步踩在裤裆里,吃了个狗啃泥,自己还未来得及哭,周围的人早就哄笑起来。
青二十七也跟着笑,一边拍了拍那壮汉的肩膀:“你呀!你太坏了!”
那壮汉斜眼看青二十七:“符兄弟听说好医术,可也奇怪,这半天了,怎么就有人好了,有人还往茅房里跑?”
青二十七知道柏子庄有两大姓,一是沈姓,一是陈姓,便试探地问道:“不知尊驾是沈大哥还是陈大哥?”
那壮汉脸一沉,边上又有个精瘦的汉子道:“叫你有眼无珠,连我们陈益哥都不知道!”
青二十七忙道:“原来是陈大哥!失敬失敬!但是这个嘛……这个嘛……陈大哥适才那话可就说得外行了!”
陈益冷哼了声。
青二十七当作没听见,继续道:
“……所谓医者父母心,晚生怎会不愿意手到病除?只是各人身体素质不同,自然完全恢复所需的时间也不一样……这个嘛……晚生还有一点小疑惑留待观察啊……”
陈益显然是他们这队人的头儿,听青二十七如此说,不由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青二十七摇头晃脑地故弄玄虚:“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也!”
陈益面上又是一沉,啪地一声,一掌打在身边的树上,树枝哗啦啦地摇晃了几下:“穷酸书生,肚子里没半点好货!”
青二十七做出吓了一跳的样子,慌忙道:“陈大哥,陈大哥,晚生实是不敢乱说啊!”
陈益与那精瘦的汉子名唤沈瑞的对视了一眼,道:“但说无妨!”
青二十七又是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陈益大吼:“你说是不说!”
青二十七:“我……这个嘛……我不能乱说……”
“我看你啊,最是会乱说。怎么这时反而不敢说了?是不是怕被揭穿了,死无葬身之地?”说这话的人,语气阴森森的。
青二十七忙回头,只见是个蜡黄脸色的中年人,心中警醒:“哪里哪里!读书人不打诳语!这个嘛……晚生不敢胡说。”
那人冷笑道:“你不敢胡说?我看你是满嘴没一句不胡说!你刚说什么,崔大娘的头风是你治好的?
“哼哼,你在柏子庄呆过几天?我们出工前可从未见过你。你不是本地人,又说认识崔大娘,最多也是在她家借宿过而已。
“头风又是什么病?曹操头风病犯时,神医华佗要给他开脑才能根治。你什么东西,在崔家住个一两天,倒能治好头风了?”
是个劲敌,青二十七想,一边猜测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