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她轻声地说,“我回来了,来看您了。”
“景州啊,”慕老爷子拄着拐杖,长长叹了口气,“时欢回来了,我带她来看你了,她很好,你该放心了吧?”
“老爷,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时欢小姐也回来了,您别太难过,”明叔扶着他低声说,“医生交代过,您不能情绪激动的,您忘了?”
慕老爷子点点头,又摇头。
末了,他对明叔说:“你先过去吧,我和时欢,我们祖孙俩说说话。”
明叔自是不放心:“老爷,我就在外面,我得陪着您,您有事就叫我。”
慕老爷子也没勉强。
“好。”
明叔退了出去,走到了不远处一颗树下,既能时刻关注慕老爷子的情况,又能保持距离给两人空间不会听到。
不多时,祠堂里就只剩下了慕时欢和慕老爷子两人。
慕时欢仍跪着。
慕
老爷子望着慕景州的牌位,是叹气,也是感慨:“你爸爸很疼你,当初找到了你把你带回慕家,亲自给你设计房间,又交代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必须对你好,因为你是他的女儿,慕家的大小姐。”
心,仿佛被刺了下。
慕时欢贝齿忽而咬上了唇。
“我知道。”她低声说。
她的确知道,因为她记起来了啊,慕景州对她的好对她的疼爱毋庸置疑,她感受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她难受地重复。
慕老爷子低头,看向她。
“时欢啊……”
“爷爷。”
眼底闪过复杂情绪,慕老爷子沉默了良久,才说:“怪爷爷吗?怪你妈妈,怪明叔吗?”
话题转的突然,慕时欢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说话。
慕老爷子叹息:“别怪他们,要怪,就怪爷爷没用,没有替你守好慕氏,让你吃了不少苦,怪爷爷识人不清,带了只白眼狼回来。”
每个字,都缠绕着遗憾和自责。
“明叔一生都奉献给了慕家,奉献给了公司,他有多心疼我心疼慕家,就有多恨慕斯年的狠心,他想替我也是替你,更是替你父亲把慕氏拿回来,所以逼你逼得紧了些,别怪他。”
他走近,俯身摸了摸慕时欢的脑袋,似是宽慰:“爷爷是一年前清醒的,枉我慕杭远打拼一生,却糊里糊涂痴呆了两年,苦了明叔,也苦了你,时欢,是爷爷对不起你。”
慕时欢抬起了头。
“没有。”她摇头,声音很哑,也很沉。
她说得看似坚定,却是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