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秋醒,段吟失忆,傅音将门内之事查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发现。
玄仙出关,尊位不接,其实湮湖之战前,宿陌尘也不甚管事。
出人意料的是,醒来的白川弟子格外沉默,昔日嚣张的气焰全无,整个人都安静了。
而段吟,居然连基本的生活起居都不会了,可见施咒之人下手之重,却不知究竟是要隐瞒什么。
“清秋,喝药了。”
灵机殿里,不知为何岩敏居然自告奋勇要照顾阮清秋,她的说法便是闲来无事,只是阮清秋却不信。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窗棂之侧,女子的眼眶红红的,碧袍的女弟子还是没从郁敬一的亡逝中走出,眼底尽是悲切。
“这瓶里当然治好你的药。”
那说话的语调突然变了,岩敏将药粉倒入水中,无比仔细地调了调。
“呵,你以为我真敢吃?”
素衫女子抬眼,只见阮清秋的窗边立着一株灵草,盆下渗出的药滋已然干涸,那灵草竟是有些打蔫儿。
岩敏略略怔了怔,却很快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神情,面上是一贯的温婉。
调药的手顿了下来,药碗便被搁置在了一旁,汤匙与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窗边的女子终于回过头来看她,天光照在阮清秋的面上,竟然平添了一股子凄凉。
“可惜了,我听掌教说,这药里面可有你们冰湖边的雪莲。”
岩敏惋惜,摇头看着那株灵草,天山的雪莲十年才成一株,对凡人而言已然是稀世珍品。
“一朵雪莲而已,只要是你拿来的,哪怕金身菩提都能扔!”
阮清秋不屑,她对岩敏可没多少好感,更何况提灵丹之事都无解。
“你又为何要如此针对我……我又怎么能害得了你?”
素衫女子叹息,她说的话却不错,阮清秋其实知道那药并无问题。
“那你又为何要故意拉拢我呢?”
阮清秋看她,岩敏的意图太过明显。
虽说是昏迷之后才刚刚醒来,白川的弟子却不敢怠慢,毕竟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处处都要怀疑。
这些日子应当说是白川,甚至是整个天山的灾难,六界虽也不安稳,却远远没有天山之变来得动荡!
从三世妖后镜妖娆,一直到妖界护法醉琉璃,天山,无论是从声誉还是从内里都已然受了致命性的打击。
阮清秋格外警惕,郁敬一亡,天山的弟子中便又少了一个可用之人,她可不认为元宁朗清能指望些什么!
“清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仙尊。”
岩敏的目光落在阮清秋的身上,在阮清秋看来格外地不知好歹。
“那日镜妖娆也说了,除非仙尊娶她……”
素衫女子的话顿了顿,突然伸手拉住了阮清秋。
“清秋……你喜欢郁仙长,应当可以明白我的心情的……”
岩敏的话里带着哽咽,阮清秋却是鼻子一酸。
“我实在担心,若是镜妖娆一辈子缠着她,她毕竟是妖后,我却只有这么几年……”
眼前人言,说到一半竟是哭了出来,凡人光阴,满打满算不过百年。
阮清秋关注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岩敏提到了郁敬一,那个她为之念想了数千年的男子。
千年的等待,本以为他出关后便能接受她,却不料他居然冷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