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缓慢而行,接近午时才到了京郊的园子里。
裴斯远纵马过来,将宝宝从马车里抱出来,又扶着余舟下了马车。
同僚们见到裴斯远怀里的孩子都颇为意外,他们倒是听裴斯远经常提起家里有个宝宝,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毕竟他没成婚也没听说有相好的,哪儿来的孩子?
余舟有孕一事,整个朝中除了路知南和章太医他们,并没有旁人知道,就连陈喧都不知道。
“裴副统领,你这抱的是谁家孩子啊?”有人问道。
“我家宝宝啊,不是经常朝你们说吗?”裴斯远坦然地道。
众人见状都一副不大相信地表情。
“宝宝,叫爹爹,让他们听听。”裴斯远道。
宝宝看了看那些人,伸手朝余舟道:“阿爹抱。”
余舟闻言忙将他从裴斯远怀里接了过来。
“原来是余公子的孩子啊!”一人道。
“余公子去岁辞了官,竟这么快就当了爹了,恭喜恭喜。”众人忙朝余舟道恭喜。
余舟和他们只能说是认识,也不算特别熟,闻言忙朝他们微微颔首回礼。
一旁的裴斯远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只看向宝宝的时候冲他瞪了瞪眼,像是在对小家伙方才的表现不满。
“余公子什么时候成亲的啊?”众人进了园子之后,议论道。
“没听说啊。”又有人道:“余大人不是离京了吗?许是在他上任的地方成了亲?”
众人闻言暗道有理,却也没人留意到这里头的时间根本对不上。
之所以没人细究,一来是因为他们和余舟不算特别熟悉,二来是因为他们并没有那么八卦,略一讨论也就将话题揭过了。
甚至后来宝宝当着他们的面朝裴斯远叫了爹爹,众人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满朝文武都知道裴斯远和余舟关系好,好得跟亲兄弟似的。
所以余舟的儿子,肯定得认裴斯远当个干爹什么的。
他们自己在心里将一切合理化了,甚至连朝裴斯远确认的步骤都省了。
“让你显摆,这回成干儿子了。”路知南得空朝裴斯远揶揄道。
裴斯远也不沮丧,趁机问道:“怎么样,我儿子确实挺聪明的吧?”
路知南笑道:“你看看你这点出息。”
“臣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了,陛下早该知道。”裴斯远说着起身快步走到不远处的余舟身边,蹲下身与他一起看着宝宝数蚂蚁。
“你非要跟人显摆,就不怕有人看出来不对劲?”余舟问道。
“放心吧,咱们越是不避讳,他们越是不会乱想。”裴斯远笑道:“况且都是自己人,真看出点什么也没人会戳穿,反倒会替我遮掩。”
余舟一想也是,今日能一起过来的,必然都是路知南十分信任的人。
当日午后,裴斯远几乎没顾上和同僚们一起,一直陪着余舟和宝宝。
到了黄昏时,有个同僚过来,朝两人打过招呼后,递了张画给他们。
余舟低头一看,见那画上画的是他们一家三口,虽然画是写意画,但寥寥几笔将三人的气质勾勒得十分生动。
“闲着手痒,见你们玩儿的高兴,就随手画了一副,希望没有冒犯到余公子。”那人朝余舟道。
“不会,画得真好,多谢你。”余舟忙道。
裴斯远见状朝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杜山,今年刚到御前,是我亲手在中书省挑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