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实名给济仁堂送个横幅吧!”余舟道。
大渊朝民风开放,对于男女大防不那么在意,所以这产妇开刀的经历并不会给她的名声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相反,事情若是传开了,却能替济仁堂打响名声,这样就能救更多人的命。
“敢问余公子?何为横幅?”男人问道。
“就是……”余舟朝他比划了一下,道:“这么宽,找红布做底,绣上金字,挂在济仁堂的门脸上。”
那女子的丈夫闻言便懂了,“这样一来,所有经过济仁堂的人都能看到。”
“好说好说。”那女子的兄长又道:“在下在西市也有两间铺子,届时一并扯上这横幅,给咱们济仁堂打个名声。”
余舟闻言颇为高兴,忙朝他们道了谢。
实际上不止是他们的横幅起了作用,在那女子平安之后,这件事在各个医馆便传开了。
没过几日便有另外一个这种情况的病人被抬到了济仁堂。
这种事情本就是开头最难,一旦有了先例,便会打消很多人的顾虑。
虽说古代条件有限,开刀风险很大,但相较于难产所带来的必死局面,哪怕只有三五成的生机,也会让很多人动心。
自那日之后,济仁堂便算是正式步入了正轨。
不久后,济仁堂还开设了“顺产住院”的业务。
那个时候妇人生产都是在家里,各家条件各不相同,若是请不起大夫的家庭,出现问题的概率太大了。此前京城的医馆没有像济仁堂这样能“住院”的,所以也没人想过生孩子还可以去医馆。
如今好了,自从有了这个选择之后,若是对生产不大放心的产妇,便可以提前住到医馆,这样若是出了意外还可以及时抢救,大大减少了生产所带来的死亡风险。
自那以后,隔三差五便有人去济仁堂送横幅,后来恨不得将横幅都送到了余府。
也不知众人是怎么传的,将余舟这半个济仁堂的掌柜传得跟个活菩萨似的。
岂不知余舟只是自己经历过这种无助和恐惧,所以才希望能将这件事情做下去,用裴斯远的话说就是,给宝宝多积点德,保佑他能平安长寿。
济仁堂渐渐开始有了起色的同时,夏天也如约而至。
还没等天气彻底变热,裴斯远就告了假,带着一家老小去了余承闻如今做官的州府。
余承闻离京之后,去了北方一个叫云州的地方做知州。
余舟和裴斯远带着宝宝一路坐马车到了云州,此番同行的还有裴父。
余舟来之前就给余承闻寄了信,所以余承闻早早便做好了准备,在府里替他们将住处都提前准备好了。
余承闻如今待裴斯远和裴父还挺客气,再加上宝宝的面子,他几乎可以说是笑逐颜开。
而宝宝也没让人失望,一点都不认生,见了面就抱着余承闻叫祖父,可把余承闻高兴坏了。
不过待裴府的随从们将裴父拉来的几车聘礼运到余府时,余承闻就不大高兴了。
裴父想得挺周到,他觉得两家人如今离得远,再加上余舟和裴斯远连孩子都有了,所以前头那些虚礼也就免了,此番来见余承闻,可以直接将两人的婚期定了,最好在云州就找个庄子把喜事儿办了,那才好呢!
但余承闻却又在此事上有些较劲了。
“余舟也是男儿,哪怕与裴副统领成婚也并非嫁进裴府,何来聘礼一说?”余承闻道。
他倒也不是故意为难裴斯远父子,而是想着自己若是收了人家的聘礼,自家儿子岂不就成了裴家的媳妇儿?届时若是受了委屈,都要看裴斯远脸色。
裴父却没想这么多,他只是出于比较传统的思维,想着他家儿子和余舟成亲那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自然要给人聘礼,否则显得他们裴家不够重视余舟。
好在裴斯远反应快,他朝余承闻行了个礼,“余大人若是介意,不如当这些是晚辈的嫁妆,此番既然我们来了云州,若余大人不嫌弃,晚辈嫁到余府也是乐意至极的。”
他此话一出,就连余舟都愣住了。
余承闻更是和裴父面面相觑,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并非是这个意思。”余承闻道。
“晚辈这话也并非是置气。”裴斯远道:“小舟与我情投意合,我与他既然都是男子,成婚自然与寻常男女结合不同。但我二人均不在意这些虚礼,只盼余大人能成全我们。”
他这般放低了姿态,倒是让余承闻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