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想翻就翻,是一种本能,根本不会醒。但是现在如果一个姿势睡的长了,就会累的醒过来,然后慢腾腾的翻个身继续睡。翻身的时候得扶着肚子,还需要手臂支撑一下身体。李思谌经常在这个时候醒来。然后帮着她翻身侧身。
“一定要当心,千万别大意马虎。”外头天寒地冻的,简直每走一步路都有危险,吴婶想一想那种可能都觉得头皮发麻。
“我知道。”
吴婶带的生辰礼打开来,让阿青看。
阿青看的很仔细,还伸手摸了摸。
“这是给我的?”她提着带子,把一个巴掌大的小肚兜给拎出来。
“这当然不是给你的。”吴婶理所当然的说:“这是给我外孙子的。”
好吧。
阿青把肚兜放一边,又拎起来一双小袜子,袜子是最细软的棉布做的,袜子做的精细无比,没有一个露在外面可能会扎着孩子的线头儿和布茬,就是长度嘛,只比阿青的手指头长一点儿。
不用吴婶再说,阿青自己先说:“我知道,这也是给您外孙子的。”
下面还有给外孙子做的小袄,棉裤、帽子、鞋子……简直从里到外一套齐活儿了。
阿青转头问:“这里边儿,哪样儿不是给您外孙子的?”
吴婶眉梢挑了起来:“你都多大人了,还和小孩儿抢东西?这么不懂事。”
阿青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打小她就总被夸懂事、细心、结果现在她都要当孩子妈了,反而被说不懂事儿了!
这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她就全无地位了。
等孩子生出来,那吴婶儿眼里还能看见她吗?
大妞在一边捂着嘴忍笑,婶子这也太现实了。人家都说过河拆桥,可到了婶子这里,外孙还没生下来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不待见闺女了。
“哪能呢,婶子忘了谁也不能忘了青姐啊,这礼物早就预备了。”大妞从桃花手里接过捧盒放在桌上,掀开盒盖:“这是婶子特意给你预备的,我也出了不少力呢。”
捧盒里是绣福字的小座屏,阿青乐呵呵的把小座屏从盒子里取出来:“这个好,我喜欢。”
摆在哪里呢?
摆在西侧间的书案上?还是摆在卧室的梳妆台上?都挺合适的。
不过绣工看得出来是吴婶的针线,这外头的屏风架子应该是张伯给雕的吧?张伯手艺还是挺不错的,在乡下的时候,两家的木工活儿都不用另外找人做,张伯和吴叔,带着小山打打小下手,里外就都给收拾的妥妥的。
那大妞说她也出了力,她是出了哪部分的力呢?
大妞主动解释:“我帮着拈线了。”
吴婶看了她一眼。点头附和:“真是出了大力呢。她指甲边缘劈了口子,把我理好的线都勾跑了。”
大妞毫不心虚,重点强调:“可我是真心帮忙的。青姐以前不是常说嘛,这送礼不在于轻重,心意最重要,我可是一片诚心的帮着拈线挑针的。还特意用香熏过手呢。”
阿青笑着点头:“说的没错,你的心意我领了。”
大妞顿时高兴起来,得意洋洋的一抬下巴。
小石头到了一个新地方也不认生,虽说他的个头儿还不比门坎高多少,但是扶着门框站的稳稳当当的,就是想挪步的时候人就开始摇晃。
屋里坐的几个人没一个想过去扶他一把的。看主子们这样。一旁的丫头婆子也不敢贸然过去扶。
屋里头地下铺着厚厚软软的织毯,就算摔着也摔不坏他,让他自己玩儿呗。
吴婶养孩子按别人看来是养的太粗糙了,好象这个当娘的对孩子根本一点儿都不上心。可是按吴婶看,孩子养的太精细了反而出问题。在乡下的时候左邻右舍的孩子天寒地冻的在外头疯跑打闹,就算哪个摔一跤,丁点事儿没有,自己拍拍腿又爬起来了接着跑,连哭都不带哭一声的。城里的孩子养的太精致了。经不得一点儿风吹雨打,半点苦都不肯吃。这样的孩子长大了有什么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