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自信的很,“那可不?我都准备好久了,进等着今天这一刻了!茱莉娅,我来了。”我们大笑着往剧场而去,虽然周末学校里没有几个人,但是我们的动静依旧引来了行人的关注。
剧场里三三两两坐着和她一样等待着甄选的同学们。我拿起她的书,模仿着罗密欧的语气,对着武玉兰说道:“啊,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死,虽然已经吸去了你呼吸中的芳蜜,却还没有力量摧残你的美貌;你还没有被他征服,在你的嘴唇上、面庞上,依然显著红润的美艳,不曾让灰白的死亡进占。……啊,亲爱的朱丽叶,你为什么仍然这样美丽?
难道那虚无的死亡,那枯瘦可憎的妖魔,也是个多情种子,所以把你藏匿在这幽暗的洞府里做他的情妇吗?为了防止这样的爱情,我要永远陪伴着你,再不离开这漫漫长夜的幽宫。”
她笑得夸张,“没想到啊,你还真有演话剧的天赋。”
我立马白了她一眼,“你可别打我什么主意,我家里可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不打你的主意!你啊,就把心好好的搁在肚子里好了。我还怕要是你也和我一样参选的话,我还多一个对手呢。”相视一笑,只见剧场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她连忙端坐好,装出一副淑女的姿态。引得我是憋笑了半天。
见到有老师进来后,剧场就安静了下来。
他首先说了一下大概的要求和一些时间的安排,然后便拿起一份报名的表格开始点名,点到姓名的人,便上台要找他们所提出的要求或表演才艺,或朗诵诗歌。
我觉得有些无聊,便找了个借口和武玉兰说出去透透气。
雪仍然飘飘荡荡地下着,虽不很大,可天地间也是一片模糊。数十步之外已看不太清楚。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所以随性而走。四处无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只觉得颇有‘天地之间我独行’的孤寂感觉!
正自顾走着,忽听到踏雪的声音,身后一人赶了上来,与我并肩同行。我侧头一看,原来是上次布日固德来接我的时候,留住我说话的那位同学。
“金同学,你怎么不参加甄选呢?”他似乎是急匆匆赶来的,连外套都没有顾得上穿,跑得有些气喘吁吁的。
我只是简单地应了他一句,“我是不会参加的。”
于是拧转头,仍然径自走着。他也不说话,只随我在雪地里走着。
“怎么,你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难倒里面不需要你参与了?”对于他不说话,却一直跟着我走的行为,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雪仍在下,整个世界安静的只剩下我们踩雪的声音。我觉得这白茫茫天地之间好象只剩下我和他。两人虽都不说话,但是刚才独走时的那股子孤寂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只觉得心里很平静,很安详,可以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即便是你不愿意参加,但还是进去坐一会儿吧。外面太冷了,而且地上结着冰,容易摔倒的。”他的声音很柔和,让人无法拒绝他的提议。
我也觉得有些冷,手里的碳炉也差不多该加炭了。于是点了点头,向回转去。
突然脚踩到雪下的一块石头上,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心里正大叹倒霉。一只手已稳稳地扶住了我。我站定后,没有吭声,提步就走。
他跟在我的身后,我们便一同回到了剧场。
回来的时候引起了一些人的注目,我有些不自在地躲了开去,坐回到了武玉兰的身边。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她待我一落座,便抱怨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没有轮到你吗?”手里却是打开铜手炉的盖子,添了几颗银碳进去。这银碳是银杏木烧制的,没有烟没有味儿,倒是一直用惯了的东西。即便现在也难买到了,可是我还是让福伴儿去找了一些回来。徐嬷嬷在手炉里的隔层加了一些香料,是茉莉花味儿的,闻着令人觉得很是清新。
“快了快了,还有两个就该我了。”刚刚合上盖子,她的手又伸了过来。”这鬼天气,也不知道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去。”她似乎很冷,我见到她放在膝盖上摊开着的书都有些抖,于是将炉子干脆递给了她。
她将手炉放在膝盖上,然后整个人蜷成一团抱着炉子,嘴里还念叨着:“好冷啊,冷死了。”
我笑了笑,“你这大小姐,今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穿一些呢?”
武玉兰向看着白痴一样瞪了我一眼,“穿那么多,怎么显示身材?走起路来,那不就跟个肥鸭子一样?”
“哈哈哈哈……”我见到她那连说带比划的表情,实在是没有忍住。可是刚笑了两声,周围的人都转过身来看着我们这里。
连着前排的老师,也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我立马将手捂住了嘴,低下头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现在的脸一定红透了。我都能感觉得到脸上的温度烫烫的。
“武玉兰。武玉兰同学……”
“到!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她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了,马上将手炉和膝盖上的书都递给了我。然后急匆匆地小跑向了前面。
“请这位同学到台上朗诵一段吧。”说着,把一张纸递给了她。
武玉兰接过纸后看了一眼,然后走向了前面的舞台。站在台中央,用字正腔圆的北京话就念了出来。
其实这是一段报纸上的新闻,不是什么诗句。可是她一副抒情的口吻念着,让人觉得特别滑稽可笑。吸取了刚刚的教训,我捂住嘴巴使劲憋着笑声。
“好了,可以了。”读到一半的时候,一位年长一些的老师打断了她。
她停了下来,一脸莫名地看着那位老师,“我合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