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里的枪藏到了怀中,慢慢转过身来,“军爷,您……您别拿枪对着我埃”
他将我打量一番,嘁笑一声,收了枪,回头跟另一人说:“哟,竟然在这儿还能碰上一小娘们儿啊!”
另一人看着我却是皱着眉,“当心着点儿,谁知道是不是那帮胡子的女人。”
本来还笑着的那人听了这话,也是谨慎了起来,又将枪对着我,“给我老实点儿。”然后又吩咐旁边的士兵,“给我把她捆上!”
旁边的士兵得令后下马,拿了一根粗粗的麻绳过来,两人将我按在地上紧紧绑祝
他们将我往马上一横,又调转了头往寨子那边行去。
一路上过来,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尸体。到了寨子里面,我已经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下意识地四处看去,我找到了彪子、彪子他娘、大霞嫂子,他们或躺或趴在那儿,身下的血已经将周围的雪染红了一大片。
眼泪瞬间便夺眶而出,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他们还是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的啊,现在,现在他们却是躺在那儿,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
模糊的视线下,我又看到了老孤头,他背后中了一枪,也倒在了地上,棉衣被血浸了个透,手中还握着那把长杆儿枪。
“这个是刚刚在外边儿抓到的。您看看?”将我带回来的那个家伙,把我从马上扯了下来。
我跌坐在地上,恨恨地看着他们。
“哟,还真漂亮啊!”他色眯眯地打量着我,摸了摸下巴,满意地对带我回来的那人笑了笑。
我很想吐他一口唾沫,咬紧了牙关,死死盯着他。
“你们这帮王八蛋,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连老人和女人、孩子都不放过,你们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你和这帮胡匪是什么关系?”他捏了我的下巴,还用那恶心的手指摩挲着。
我扭头挣脱了他的手,“滚远点儿!”
他倒是不在意,大笑了起来,对旁人笑道:“这小娘们儿还挺辣的啊。”
“呸。”终还是没忍住,一口唾沫吐到了他的靴子上。
他也不恼,从倒在一边的胡子身上拉了皮褂子将靴子擦了擦。“你说的这帮女人孩子,他妈的个个儿都会使枪,老子的人在她们手里倒了十几个。你说,她们该不该杀?”
这时,外面来了一队士兵,将老孤头的马车赶了进来。
“头儿,这时在前面林子里发现的。”赶着马车的士兵下来,将马车拴在了柱子上。
“里面搜了没有?”被我吐了唾沫的家伙走了过去,将车帘子一把拽了下来。
“里面只有几坛子酒和一包吃的。”想了想,他又说,“还有几盒罐头。”
“罐头?”他挑开了我的包袱,从里面将罐头拿了出来,大霞给我烙的饼子也掉了几块在地上,彪子他娘给我的花生也散了一地。
将我带回来的那人又凑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对拿着罐头的那家伙说:“这小娘们儿就是从那边过来的,这马车里的东西,肯定是她的。”
转过头来他将罐头递到我面前,问我:“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见我不回答,他使劲儿将我从地上扯了起来。“说!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冷哼一声,我将脸转到一边。
他掏出枪,抵住我的太阳穴,“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问你话,你他妈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回答。”
“偷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又看向别处。
“哪儿偷的?”他又让枪抵紧了几分,枪口抵在我太阳穴上生疼。
“火车上。”我歪了歪脑袋,希望将头离他的枪口远一些。
他见我如此,也收了几分力气,“到奉天的火车?”
“不知道!”我白了他一眼。
他这次没说话,手上却是使了几分力气。
“我说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皱着眉,我的确不知道那列火车是开到什么地方去的。
“你在什么地方上的车,又在哪儿下的,这总该知道吧?”他又换了口气,用比较缓和些的态度来问我。
“在哪儿上的车没有看清楚,在山海关下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