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阳光穿过高大的窗棂,洒在红木茶几上。
淡粉色的瓷壶里,香醇的红茶正冒着轻烟。
窗外是修剪整齐的玫瑰花圃,几只画眉跳跃在灌木枝头。
如果不去考虑肯辛顿宫内部的勾心斗角和王室纷争,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都是个约会的好地点。
亚瑟懒洋洋的窝在沙发椅上享受着杯中的红茶和休息室里的书籍。
即便这里的茶水和风景再好,也抵不过家里的环境舒心。
要不是肯特公爵夫人下定决心非要留他共进晚餐,换做其他场合,他肯定一早就找个理由溜回家去了。
吱呀~
休息室的大门被仆人推开,方才借口前去换装的肯特公爵夫人再次出现在亚瑟眼前。
从她身边战战兢兢的侍从神情就能看出,公爵夫人刚刚肯定对他们大发雷霆了。
维多利亚公主在重要客人造访时外出骑马的事情,惹得这位母亲很不高兴。
此时的公爵夫人已经换上了一身灰蓝色的绸缎晨袍,领口饰以同色系的羽毛,胸针上的蓝宝石在太阳余晖下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夫人们短时间的变装能力总能令亚瑟惊叹不已,因为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公爵夫人甚至把发型都换了一遍。
她的头发高高盘起于脑后,梳成整齐的发髻,发梢上翘,配以精致珍珠发簪作为点缀。
亚瑟从前常在电视古装剧里见到这种发型,不过这发型叫什么他还没注意过,但是他知道,至少在伦敦和巴黎,夫人们都称其为“àlaChinoise”
,顾名思义,这是一款风靡了欧洲几十年的中国风女士发型。
这款发型在欧洲的最知名粉丝,当属法国的断头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了,她在凡尔赛宫的时候就经常以“àlaChinoise”
的发型示人。
而在她香消玉殒的四十年后,这款发型在英国和法国的上流社会依然热度不减,反正亚瑟在伦敦和巴黎的沙龙里就经常见到这款发型。
亚瑟合上了手中的书本,站起身略一鞠躬,算是对公爵夫人重新登场的礼节性回应。
肯特公爵夫人朝他微微颔首,神情同样恢复了初见时的端庄与从容:“抱歉让您久等了。”
“您不必放在心上,梳妆打扮是女士们的权利。
况且肯辛顿宫的茶点和书籍还这么令人满意,不瞒您说,我觉得哪怕一个人独处,我也可以在这儿自娱自乐的打发上一整天的时间。”
“您真是位绅士。”
肯特公爵夫人重新入座,她替亚瑟打抱不平道:“我真是没办法想象,像是您这样的绅士,居然会被外交部认为不称职。
您可是在为了高加索山民的自由权利四处奔走,是在与俄国的旧制度和专制主义战斗。
这两年在葡萄牙,不列颠始终坚定不移的与支持葡萄牙进步派一起捍卫自由。
而今年西班牙内战打响后,帕麦斯顿子爵又在议会疾呼,我们要像支持葡萄牙的玛利亚女王一样,支持西班牙新继位的伊莎贝拉女王。
但是,我不明白,怎么他一碰到俄国,立场马上就不一样了。”
亚瑟听到公爵夫人的话,淡定的喝了口红茶:“殿下,这不一样。
虽然我不赞同帕麦斯顿子爵的做法,但是我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肯特公爵夫人好奇道:“您是说西班牙,还是俄国?”
“我可以一起谈,如果您感兴趣的话。”
亚瑟放下茶杯道:“我听约翰·康罗伊爵士说,您最近在和维多利亚公主一起进修政治经济学,所以我觉得以您的智慧,肯定能理解我接下来说的话。”
肯特公爵夫人的性格中一直缺乏自信的元素,但也正因如此,她非常尊重那些看起来自信又专业的权威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