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兵们纷纷惊叹。
裴青禾却不甚满意。
吃了晚上的干饼子后,裴青禾叫了几个人过来议事。
孙校尉看得还是不够仔细。
她今日将裴家老少分了八队,每队人数多少不等,且每队都选了一个领头的。
六旬以上的老妇为一队,十一房的李氏领头。
李氏辈分最高年龄最长,有李氏张目撑腰,能让所有年迈长辈安分闭嘴。
四十到六十之间的妇人为一队,由二房的陈氏领头。
陈氏性情泼辣,说话直接,张口能噎死人。
想对裴氏族长指手画脚的人,得先过陈氏这一关。
三十到四十的这一队,由九房婶娘吴氏统管。
吴氏精明仔细,会打算盘会管账,管几百人的后勤内需也勉强够了。
二十多岁的年轻媳妇们,又是一队,领头管事的是冒氏。
刚从轻生寻死的泥沼中挣脱出来的冒氏,忽然被委以重任,懵了一整天。
今晚被训的第一个人,也是她。
“冒红菱!”
冒氏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看了一圈。
嫁入裴家五年了,众人都叫她二郎媳妇或是冒氏。
已经很久没人直呼过她的闺名了。
“冒红菱,”
裴青禾面无表情,加重语气。
对上裴青禾严厉的目光,冒红菱一个激灵,忽然清醒:“在。”
“你们这一队,共有四十二人。”
裴青禾沉声道:“都是年轻力壮的年龄,为何今日走得最慢?”
她们都是丧夫的裴家媳妇,不姓裴,却要承受家破人亡流放幽州的悲惨命运。
有的想轻生寻死,就像之前的她一样。
有人心中怨怼不甘,甚至有人生出了逃走的念头。
人心纷杂,如何能齐心协力?
冒红菱略略低头:“我明天催她们走快些。”
“裴家遭难,我们裴家姑娘跟着落难,理所应当。
你们是嫁进裴家的外姓女子,被连累得流放过苦日子,心中郁愤难平,也是难免。”
裴青禾神色平静,说出口的话却异常尖锐。
冒红菱被刺了一下,抬起头来:“六妹,我从没这么想过。”
裴青禾道:“裴家确实对不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