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跳过一丝仇恨,她微微一惊,那只手反过来握住他的手掌,吃力地抬起上身。
&ldo;小心点!你要什么?我给你拿。&rdo;他连忙扶住她的肩,调整坐姿,让她倚在自己胸前。
楚言摇摇头,挤出一个微笑,双手环住他,在背后轻轻拍抚,表示安慰。
&ldo;你‐‐&rdo;他胸口一窒,眼中染上湿意。这样的时候,她仍然明白他,仍然努力带给他一丝慰籍。
拥紧怀中之人,他低头欲吻,却又停了下来,只爱怜地望着,轻轻抚摸。
她皱了皱眉,指了指自己,无声地问:&ldo;很丑?&rdo;
&ldo;不丑!&rdo;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暂时抛开所有的心思,认真地安慰着:&ldo;很美!我的楚言是世上最美的女人!什么时候都美!我只是怕伤着你。&rdo;
她撇撇嘴,伸手用力捏他的两边嘴角,表示反感他的甜言蜜语,夸大其词。
&ldo;我说的是真心话!&rdo;他笑着,轻吻她的额,然后将下巴贴上去摩挲。
她不满地推开,抗议地指指他发青的下巴。
摸摸自己几日未剃的脸,他抱歉地笑笑:&ldo;对不住,弄疼你了?&rdo;温柔地再次把她搂进怀中,下巴靠着她的头顶,享受着静谧的温存。
她环着他的腰,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两个人的心跳,很久,听见他轻轻地说:&ldo;王叔薨了。&rdo;
她心里一颤,想起那个有两面之缘的温和王爷,有些地方与胤禩有些像。他很器重胤禩,胤禩也很亲近敬爱他,也许私心里希望过他是自己的父亲吧。
他不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这么依偎着,在这透着丝丝寒意的夏季,互相汲取着彼此身上的一点温暖。
今夏多事,康熙也够折腾,听说裕亲王薨,兼程回京,抚灵大哭,回紫禁城也不住在乾清宫,而是跑到自己生母从前住的景仁宫住着,呆了几天,分派了裕亲王的身后事,处理了山东大雨造成的灾难,又匆匆赶往塞外。
八阿哥受命主持裕亲王的丧事,能为尊敬的伯父尽最后一点心意,想必他求之不得,事事务求圆满,不能常来看她,仍会时不时托碧萼送封短柬送点她喜欢的小东西进来。楚言有时画张漫画,有时写个小笑话,也会托碧萼交给他,聊作排遣。
康熙再次北上的时候,带走了太子,留下了十四阿哥。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八阿哥的嘱咐,十四阿哥隔一两天就来探望她,却绝口不问出过什么事,每回一来,耍宝似的开始说书,讲在塞外发生的趣事,手舞足蹈地形容他摔跤大胜蒙古武士的情形,很快把留在塞外的十三阿哥比了下去,成为慈宁宫最受欢迎的客人。太后太妃跟前少了楚言,正嫌寂寞,更是天天盼着他来,一天不见就要派人去问,是不是病了,还小呢,别急着办差。连带着,十四阿哥将要生产的侧福晋也得到了极大关注。
这里的太医还是很有一套的,楚言恢复得很快,没几天就可以下床了,但在太后的默许下,她又躲在屋里静养了一阵子。太子那一脚踢得很重,要不是她下意识地往后一避,只怕要落个内脏破裂,不只是淤青这么简单。倒是脖子上的伤没太大要紧,脖子没断,缓过气来以后,又擦了几天活血清淤的药膏,就没了痕迹。唯一的后遗症是,她的嗓子一直没有完全恢复,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每次听她说话,十四阿哥和冰玉脸上都会浮起一丝怒气。她自己倒没觉得什么,以前就嫌自己的嗓子太娇嫩,不够性感,骂人吵架都不够有气势,如今只怕沙哑得不够磁性。
这天,她又缠着冰玉和可儿问这个问题。
&ldo;姑娘,你老说磁性磁性,什么是磁性啊?&rdo;可儿一头雾水。
&ldo;我知道,我前儿特特查了书,磁性就是象磁铁那样。你拿把剪刀来,能沾到你姑娘脖子上,就是她有磁性了。楚言,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rdo;冰玉洋洋得意地卖弄着。
楚言晕倒:&ldo;别,别,当我什么也没问。&rdo;
门口传来一阵轻笑,三个人连忙站起来:&ldo;给四爷请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