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泥草地上是两排尺码不同的脚印,一直延续到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ldo;你跟了我多久?&rdo;沉胥问。
景辕没说话,迈步朝他走过来,每过来一步,沉胥就觉得自己周遭温度降了一度。
&ldo;有本事离家出走,有本事照顾好自己啊。&rdo;
景辕又往前一步,沉胥控制不住往后退一步。
&ldo;才一天不到,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没有生存下去的能力,就不要给我玩离家出走,毛都没长齐,就想飞?&rdo;
沉胥又被他逼退两步,他定住,仰起头,不满道:&ldo;喂,这应该是我父亲的台词吧。&rdo;
景辕继续往前:&ldo;没错,我是在替你父亲教育你。&rdo;
&ldo;你你你,你别过来了!&rdo;
景辕抓住他手腕把他拽到面前:&ldo;草原不同于陆地,四处是沼泽,方圆十里没人,一旦掉进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以为这是北商?可以由着你胡来?&rdo;
沉胥挣扎了两下没挣开。
&ldo;胥儿,我允许你发脾气,但是你不能因为发脾气,就做一些不计后果的事。&rdo;
&ldo;你怎么这么啰嗦?我不是好好的吗?&rdo;
声音越说越小,沉胥垂下头舔舔唇上的死皮,景辕从怀里拿出水壶拧开递给他。
沉胥一口气喝了半瓶。
&ldo;要是我晚一点来,要是我没有来,要是我三天没有找到你,你就渴死了。&rdo;
&ldo;你好烦啊。&rdo;
&ldo;嫌我烦?&rdo;景辕把他水壶拿走。沉胥跳起来去抢:&ldo;我还没喝够!&rdo;
&ldo;喝?胥儿,我们先算算账。&rdo;
&ldo;算……什么帐?&rdo;
&ldo;昨晚我连续做了好几个梦,都是噩梦,早上侍卫来喊我,我才从梦里惊醒,已经是日上三竿。我说我今天怎么会醒这么久,原来是被人点了睡穴。三更十分巡逻有漏洞,所以,你是三更十分从正北面走的,对吗?&rdo;
沉胥没说话,表情已经默认。
景辕笑着说:&ldo;还收拾了包袱,你这是准备步行百里回去吗?在草原里步行,居然一点都不带,胥儿也是个人才。&rdo;说到这笑容敛去:&ldo;好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老实交代吧,为什么离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