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小巧的樱花发卡。虽然是金属制品,却被打造得纤薄细巧,连花蕊都栩栩如生,工艺十分精致。
她什么都没说,目光里的恋恋不舍却显而易见。
他买下了那枚发卡。鬼鲛怀疑地问他要送给谁,他说,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夏月飘来飘去,眼睛比平时更亮。她问:&ldo;鼬,你要送给我吗?&rdo;
他瞥她一眼,不敢再看,只微微点头。
她开心了好久。那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装饰品罢了,甚至都无法真的妆点她,她却这样开心,还轻轻哼唱不知名的歌谣。他握住那枚发卡,好像就真的握住了她的手。
那天晚上,她像猫一样蜷缩在他身边,低声又讲了一个故事。这一次的故事,总算是关于她。
&ldo;我曾经有一个未婚夫。我非常喜欢他。&rdo;
那个人聪明、沉着、有主见,小小年纪便树立了远大志向。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却因为命运的捉弄天各一方。她追寻着恋人的足迹,做了很多努力,想要他回来,但是他都拒绝了。他告诉她,要接受现实,要接受命运最终的结局。
而很久以前,在命运还不是那个样子的时候,他曾送过她礼物,就是这样一枚发卡。
&ldo;真怀念啊……那个时候。很想回到过去,但想一想,即便真的回到过去也只是把痛苦再经历一次。鼬,人为什么一定要接受命运?你也是这样想的吗?&rdo;
一如既往,鼬安静地听着,一言不发。还是沉沉的寂寥夜晚,如同过去每一夜,他却觉得此刻的风如此苦涩,怀里的发卡也沉重得可怕。
他很想问问她,她还喜欢那个人吗?又想问,她为什么会变成缥缈的幽灵,那个人怎么能眼睁睁看她变成这样?甚至想问,如果换成他……
不行。不能问,也没有资格问。
夏月谈起那个人的时候,眼里的柔情都快要融化。他从没见过那样的眼神。
鼬闭上眼。他眼中的世界早已模糊不清,那为什么还能分辨她的模样和情绪?是不是在她信誓旦旦说他们早有默契,即便无言也能交流时,他就也具备了读懂她的能力?
樱花发卡在最贴近心口的位置,被情绪烧得滚烫。
至少,夏月此刻在他身边。他告诉自己,这么多年,夏月一直在他身边。她的笑容属于他,她的关切属于他,她的开心或难过都属于他。只属于他。
还要奢求什么呢?
他身体越来越差,写轮眼带来的负担也越来越重。每次他咳血的时候,她都会变得很沉默,直直地看着他,眼神黯淡,姿态又有种奇怪的倔强。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说:&ldo;别担心,没什么大事。&rdo;
搭档以为那是对他说出的话,还感叹说鼬先生病得太久,居然连性格都柔软一些了。鼬对搭档摇头,眯着眼睛想竭力看清夏月的神情。他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