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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小区里有人在摆摊卖青菜，看到庄家明过来，笑着打招呼：&ldo;家明来了？快回去吧，你爷爷奶奶等着你吃饭呢。&rdo;

&ldo;诶，好。&rdo;他应了声，加快了脚步。

这个时间段的小区最热闹，下班回家的，放学回来的，楼梯上的脚步声接连不断。庄家明熟门熟路地走到单元楼前，两步并作一步上楼去。

爷爷家在二楼，门虚掩着，里头传来庄奶奶的声音：&ldo;这个不好，我不要。&rdo;

有个年纪差不多的阿婆反问：&ldo;这个哪里不好了，你家鸣晖是二婚头，总不能说个黄花大闺女吧？&rdo;

庄家明站住了，鸣晖是他父亲的名字。

&ldo;大闺女我们也不要的。&rdo;庄奶奶慢条斯理地说，&ldo;要是和鸣晖结了婚，不得要个自己的小孩？我们家明可不能受这个委屈。&rdo;

&ldo;那我上次说的那个不挺好的，人家自己有个儿子，就想找人搭伙过日子。&rdo;庄奶奶的小姐妹劝说，&ldo;都有个拖油瓶，谁也不欠谁，不蛮好？&rdo;

庄奶奶坚决反对：&ldo;带个小的倒没什么，可她男人是出车祸死的，一看就克夫。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鸣晖娶了家明妈，没福气啊！要不是给她看病，鸣晖这些年也不会过得那么苦，还有我们家明，那么小一点点的人，就知道照顾他妈……&rdo;

她说着，浑浊的眼里掉下几滴眼泪。

小姐妹赶紧安慰她：&ldo;好了好了，别说了，都过去了，她再怎么样也给鸣晖生了家明。&rdo;

&ldo;我们家明也命苦。&rdo;庄奶奶擦了擦眼泪，说道，&ldo;我也知道人不好找，但鸣晖才四十出头，总不能让他回家连口热饭也没得吃。&rdo;

小姐妹说：&ldo;我晓得，肯定帮你留意。&rdo;

&ldo;真要是肯和鸣晖好好过的，条件差点也行，就一点，要是没小孩，必须等家明读了大学才能生。&rdo;庄奶奶细细叮嘱，&ldo;我们家明命苦，不能让他看后娘脸色。&rdo;

&ldo;晓得晓得。&rdo;

庄家明沉默地站了会儿，悄悄退回去几步，再加重脚步跑了上来：&ldo;奶奶，我来了。&rdo;

&ldo;家明来了。&rdo;庄奶奶赶紧站起来，瘪缩的身体健步如飞，&ldo;饭烧好了。&rdo;

庄家明把鸡蛋糕递给她：&ldo;路上买的。&rdo;

&ldo;你自己吃，我和你爷爷不爱吃。&rdo;庄奶奶麻溜地开了电饭锅盛饭，又吼在阳台上看报纸的庄爷爷，&ldo;老头子，吃饭了。&rdo;

&ldo;来了来了。&rdo;庄爷爷放下老花镜，踢踢踏踏走到饭桌前坐下。

庄家明进厨房端菜。

今天的菜色是咖喱土豆牛腩、豆芽豆腐汤、皮蛋拌豆腐。

庄奶奶夹了最大的一块牛肉到庄家明碗里：&ldo;新鲜牛肉，你多吃点。&rdo;

&ldo;你们也吃。&rdo;庄家明分别给他们各夹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