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好吧。&rdo;曾队长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把车钥匙和雨披交给他,&ldo;注意安全,如果情况不对,立即撤退,我完事后也会马上来找你。&rdo;
&ldo;好。&rdo;周孟言迟疑了会儿,还是道,&ldo;对了,江村有我一个朋友,请您务必要把她带出来。&rdo;
&ldo;就是你刚才打电话的朋友?是谁?&rdo;
他不禁放柔了声音,轻轻道:&ldo;钟采蓝。&rdo;
曾队长一愣,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可周孟言没有给他多问的机会,点火发动了车子,车轮滚动,艰难地碾过泥泞,带着他朝麟龙驶去。
有趣的是,当消防与公安都在为大雨焦头烂额的时候,江外婆家的酒席照办不误。
女人们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白气从窗户fèng里往外冒,地上满是掉落的菜叶和洒开来的污水,脏兮兮的。舅母正汗流浃背地挥动锅铲,面前的大铁锅里,几只猪蹄膀都收干了汁水,皮苏肉烂,咸香四溢。
就好比人一样,一道菜的味道,有时候和它诞生的环境没什么关系。
院子里的塑料棚下,摆着几张圆桌,板凳都是问乡里乡亲借来的,模样材质各不相同,大家随意坐着,或是嚼着花生米,或是已经迫不及待抿了口烧酒。
人多,空气却不流通,气味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再混着饭菜的香气,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闷人味道,可来吃席的人仿佛一无所觉,热火朝天地吹牛聊天。
钟采蓝出来看了好几次,可始终没有发现聂之衡的踪迹,又担忧周孟言的情况,一颗心高悬不下,一粒米也吃不进。
郭小晗也没有胃口,随意吃了两口菜就在玩手机:&ldo;姐,没有信号了。&rdo;
钟采蓝回过神:&ldo;手机没信号了?&rdo;
&ldo;是啊,突然断了。&rdo;郭小晗把手机给她看,果然,不止网络信号没了,通讯信号也是零格。
钟采蓝不安起来,看了一会儿面前的饭菜,突然抽走了郭小晗的手机:&ldo;别玩了,吃饭。&rdo;
郭小晗正在打消消乐,被姐姐突然打断,很是不满:&ldo;姐!你干什么呀!&rdo;
&ldo;快吃饭,别玩手机了。&rdo;钟采蓝头一次拿出了做姐姐的架势。
郭小晗不太高兴,可钟采蓝沉下脸的样子颇有几分像江静,她只好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钟采蓝也逼着自己吃了几口,但饭菜嚼碎了吞进胃里,胃却闹脾气似的不肯接受,硬是把食物挤回了食管,要她吐出去。
剧烈的生理反应无法抑制,钟采蓝不想失态,匆匆站起来去卫生间里呕吐。胃剧烈地抽搐着,酸水伴随着食物的残渣不断被呕出来。
她扶着马桶盖,莫名心慌起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
周孟言开着车,渐渐驶近了麟龙。照理说,这样阴沉的天气,即便是白天也该亮起了灯,可麟龙漆黑一片,像是一只匍匐在暴雨中的怪兽,随时会吞噬来人。
他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把车停在隐蔽处,谨慎地推门而入。
里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视线昏暗,他亮起手机照明。一块黑板悬挂在一侧的墙壁上,上面用粉笔潦糙地写着&ldo;接到通知,因天气缘故,放假半天&rdo;,看落款的日期就是今天。
看来工人们都放假回去了。
周孟言在一楼转了一圈,确认无人后上楼寻找聂之衡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