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梦一场,一梦三年,人间已经换了天。
薄扶林道,宁疏穿着学士服从校园里走出来,有朋友邀约,今晚去弥敦道的酒吧庆祝毕业,她婉言谢绝了。不远处,一身西装笔挺的傅南生站在车前,遥遥望见,他和煦微笑,勾勒一抹浅淡酒窝。
有个红衣服的小姑娘迫不及待跳下车,朝她跑过来,扑上她的身体,喊道:&ldo;妈咪!&rdo;
宁疏抱起她:&ldo;小圆子,你怎么来了?&rdo;
小丫头声音糯糯的:&ldo;我和哥哥求傅叔叔带我们过来看妈咪的毕业典礼,可是路上塞车,现在毕业典礼都已经结束了,好可惜看不到。&rdo;
车窗里,有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探出头来,他皮肤很白,不像圆子,脸蛋挂着两坨鹅蛋红。
傅南生拿出手机,对他们说道:&ldo;我给你们拍个照,留念。&rdo;
&ldo;好啊。&rdo;
宁疏抱着小圆子,手里还牵着团子,站在大学门口,笑容灿烂。
&ldo;咔嚓&rdo;一声,容颜定格。
那天晚上,傅南生与宁疏坐在太平山顶的旋转咖啡店,俯瞰着整座香港城的灯火。
&ldo;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rdo;
&ldo;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现在才长大么。&rdo;
宁疏看向正在边上的童趣屋玩耍的兄妹俩:&ldo;要说为母,我可是从十二岁开始,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两个小家伙的母亲了。&rdo;
&ldo;今天晚上,兴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坐在这里喝咖啡。&rdo;
说话间,傅南生从递给宁疏三张机票。
宁疏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ldo;回去看看你的亲人吧。&rdo;
她颤抖的手接过那三张机票,上面写着她,还有两个孩子的名字。
&ldo;傅南生…&rdo;她难以置信:&ldo;你肯放我…&rdo;
&ldo;说什么放不放,好像我囚禁你和孩子似的,这三年,难道不是你自愿留在我身边。&rdo;傅南生谦逊微笑:&ldo;机票是明天的,晚上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早我让司机送你,我就不送了。&rdo;
&ldo;南生哥…&rdo;
&ldo;当然,你还有另外的选择。&rdo;傅南生眉眼温柔:&ldo;如果明天早上我醒过来,依旧能看见你陪在我身边,我们就去民政署登记结婚,我会把你的孩子,当成是我亲生的孩子,我们一起扶养他们长大成人,即便是老得走不动路了,我依旧要牵着你的手,带你去维多利亚港看夕阳…&rdo;
-
一封不具名的邮件,辗转传到了陆铮的邮箱里,他看着照片上容颜清秀的女人,还有两个孩子,微微蹙了蹙眉。
这个女人,他时常在梦中遇见,有时候她穿着梨园花旦的戏服,唱着一支&ldo;出绣房再穿过荼靡架底,绕池塘踏曲径芳草萋萋,到花园探外界恍若隔世,霍然见心晴朗杏眼迷离&rdo;的《墙头马上》。
而有的时候,她拿着符纸对他说:&ldo;陆铮我给你念个止疼咒,这样你就不疼了。&rdo;
还有好多好多的碎片和画面,很难拼凑得完整。
也许,这些都是前世的记忆吧。
他不再多想,陆氏企业的游乐场经过一段时间的整修之后,今晚重新开业迎客,他已经换上了规整的西服,镜子里的男人,英俊笔挺,可是容颜却显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