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挨到总裁室,老太太“呯”地摔上大门,指着叶沂破口骂道:“季承,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尚微为了你,宁可赔上身家性命,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和这个孽种断掉!季氏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叶家这对下贱的兄妹干的!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搞搞清楚你的立场和位置!”
季承攥着叶沂的手。他的指尖冰冷,唇畔却笑意温和:“母亲肆意侮辱我的太太,还指望我答应你们的提议?”
什么?叶沂蹙眉瞧着眼前神态各异的三人。尚微要为季承赔上身家性命,还让季承离婚?
只见尚微低下了头:“季承,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帮你的。可是,我不能不顾及父亲的意思!毕竟你是受了叶宗的算计才走投无路的,叶沂和叶宗关系那么近,如果你还和她绑在一起,谁敢拿钱补你的亏空?万一我给了你资金,你又中了叶家新的圈套怎么办?”
叶沂总算听明白了。这次清查,季承委托出去的赌~场遭受巨额损失,导致资金链断裂。他在大陆的投资正处于关键时期,眼下难以为继,亟需资金支持。眼下,尚微愿意为他作保,从尚家借钱,但唯一的条件,是要季承离婚。
叶沂忽然怒火中烧。这怒火其实来得毫无道理。季承和尚微是周瑜打黄盖的关系,而她作为始作俑者的妹妹,下堂理所应当,根本没立场气愤。而且,离婚不正是她想要的么?但很莫名的,她就是被一口气堵住,浑身都不畅快。
尚微总算夙愿得偿了,真是恭喜恭喜。叶沂咬牙咬得腮帮子疼。谁料,下巴兀的被人扣住,用力一转。再一定睛,眼前是季承若有所思的黑眸:“叶沂,你磨什么牙?”
她没好气地挣道:“我乐意。”
季承轻轻一勾,她就被迫陷进他锐利的眼底:“你不高兴?”
“高兴!”她一掌打掉他的手,“你忘了?离婚是我先提出来的,是你哭着喊着不同意!现在终于有戏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那你嚷嚷什么?”季承的眉眼弯了弯,倒像真的愉悦,“是啊,离婚是你提出来的,这又发的哪门子脾气?”
“谁发脾气了?我这是恨铁不成钢!”叶沂吼道,“你缺多少钱,就这么急着把自己卖给下家?”
季承眼里有趣味的光点闪过。他似笑非笑道:“二十亿,美金。”
“你现在就值二十亿?”叶沂鄙视道,“你当初和我结婚为的可是叶家,叶家值多少钱?再不济也有几百亿吧?你是低值易耗品吗?这才几年,你就剩二十亿了?你不是男人吗,也贬的这么快?”
这一次,季承唇角的弧度十分明显:“你有意见?”
叶沂哼了一声:“你贬的这上百亿都折在我的身上,我赚大了,能有什么意见?”
她郁闷扭头,却听见低沉悦耳的轻笑。紧接着,一只手掌按上她的头顶,还用力揉了揉:“可我有意见。卖给你那几百亿还没讨回来,再卖不是纯亏么?我这辈子就砸你手里了,你得负责。”
“鬼迷心窍!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季老太太尖叫道,“我们两个大活人站在这,你看不见么?你只能看见那个贱货?”
季承脸一沉:“母亲这样对待我的太太,我们彻底没得可谈了。”
“疯了,真是疯了。”老太太气得哆嗦:“三天内填不上二十亿,你以为季氏总裁的位置你还坐的下去?为了个贱货,不仅自毁前程,还要毁了季氏?你可别后悔,你知道季氏是从哪来的……”
季承的身形陡然一僵,而老太太突然噤声,脸色煞白。叶沂顿觉诡异,正想深究,却听季承寒声道:“我是给母亲留着面子,才同意见这一面,母亲倒误以为我走投无路了么?二十亿补不上,我自请下台,不必别人来赶。至于季氏……很多事情母亲比我清楚,非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么?”
“你,你……”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后退,最后竟“呯”地撞在门上,飞快甩手而去。尚微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脸色又红又白,半晌也掩面退了出去。
室内重归沉寂,迎着阳光,缕缕尘埃悠悠而落。叶沂不安地望向季承:“季氏是从哪来的……老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承的侧颜有一瞬间利如冰刃,但转向她时却完全柔和下来:“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怎么,替我担心?”
“二十亿啊,现金!”叶沂担忧道,“才三天,你上哪弄那么多钱?”
“这是叶宗专门为我开的赌局。”季承望着窗外,微微一笑,“只要我放弃对付叶家,换条路去报仇,他就愿意帮我。”
“叶宗?”叶沂惊道,“帮你?”
“是。”季承拉过她的手,“他的意思我懂。我之前总想利用叶氏复仇,但是,如果我依靠叶氏,一样也能复仇,还不用毁掉和你的关系。可不论我还是叶宗,谁都不敢迈出合作的第一步。季家叶家二十多年来你死我活,信任早毁干净了,谁先放下戒备,谁就可能先死。而现在,他让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