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家三口都香喷喷地睡了起来。
黑夜中有着这样美好的一幕,同时也有着不太美好的一幕。
比如三点时,虽按照时间计算这时已算是&ldo;凌晨&rdo;,天空却与夜晚一样黑暗,阴沉沉的,风声呼啸,让每个从火车上下去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用力裹紧衣服,以抵御这越接近北国就越是寒冷的寒风。
塞西尔蓦然睁开了双眸。
最后在她的脖间蹭了蹭后,他悄无声息地恢复了人形拟态,穿上之前用触须叠好放到一旁的衣服,打开包厢门就走了出去。
在火车上睡觉的易缇没有放出神识,因为这样的话完全睡不好‐‐附近到处都是人。再说,有塞西尔在身边,她也很安心。但正是因为这份习惯性的依赖感,让她压根没注意到某只外星人已经悄悄地离开了包厢。
他悄无声息地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过道中,而后隔壁又隔壁的那间包厢的门口。
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很巧合的,正是白天遇到的那对男女。
&ldo;快到站了。&rdo;
&ldo;哼,到时候让他们好看。&rdo;
……
没错,白天吃了瘪的这两人在之后越想越生气,之后居然在夜深人静时想出了一个不太美妙的主意,那就是趁着火车到站时停留的三十分钟,让兄弟们通过买硬座票的方式到达站台,而后抓紧时间对对方释以报复,再一溜烟跑路。
当男子第一次打电话联系时,自以为计划巧妙,无人知晓。却不曾想到,在隔壁又隔壁的包厢,有着一位耳朵灵敏到极点的外星人。更不幸的是,他还醒着,所以听到了一段这样的对话‐‐
&ldo;我知道三点太早,但兄弟吃了瘪,你们不能不闻不问吧?&rdo;
&ldo;帮我把那对狗男女和那家人收拾一顿后,我请客,让兄弟们玩个够!&rdo;
&ldo;哈哈哈哈,好,到时候联系!&rdo;
……
向来心绪平和的塞西尔生气了。
无论是想把小缇吵醒,还是想伤害她,对他来说都是很不好的事情,非常不好。
所以他觉得自己必须阻止这一切。
深夜中,几缕发丝飞舞而起,径直滑入门fèng,将紧锁着的包厢门轻松地打开……
随着门无声的滑动,他的身影渐渐清晰地映照在了屋内。
……
易缇睁开双眼。
每次睡醒后都要经历一段&ldo;迷糊期&rdo;的她表情茫然地发呆了片刻后,双眸才渐渐找回了焦距。而后只觉得脖间有毛茸茸的触感,侧头一看,发现六六正窝在这里睡地正香。再一抬头,她发现身材修长的青年站起身一把拉开了窗帘,而后回过头看向她,漆黑的双眸在黑夜中闪闪发光,他说:&ldo;小缇,下雪了。&rdo;
&ldo;……啥?&rdo;易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跳坐起身,跪在床上双手扒拉在窗户上,朝外看去。
凌晨四点,夜晚看似还是那么漆黑而漫长。
但视觉远超过常人的她能很清楚地看见,一大片一大片六角形的雪花自天空无声地坠落,铺满了行驶中的火车以及目光所及的所有大地,更有几片落在了窗外,但很快就融化了,化为一片水痕。
易缇哈了口气,手指在窗户上画出一个雪花的形状。无论是她的家乡还是如今居住的城市,都偏南方,冬季偶尔会下一次雪,但都不会非常大。而十二月初就下雪的待遇,她还是第一次享受。
果然,天朝好大。
出来走一走真是太正确了。
若非如此,又怎么能看到这从未见过的风景呢?
她下意识抓起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虽然车中的温度还是那么暖,但也许是本能反应吧。一旦看到雪,思维就立即联系到了&ldo;寒冷&rdo;这个词,再反馈到身体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