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溪没说话,头偏向窗外,他的手肘搭在窗框上,食指指背上薄薄的皮肉被他衔在嘴里,他很难不想起裴梓岳,想起他求他离瞿孝棠远点的话,也想起在饭桌上跟徐琳交换微信,甚至还有喝醉酒那天晚上他趴在一个宽阔的背上……
人和人离得太近了确实看不得,比如现在的自己,坐在瞿孝棠车上,而不久前他明明答应过裴梓岳不再见这个人。
“我总是想见你。”
瞿孝棠的声音敲断了他的思绪,何溪木讷的扭过头,“你…别胡说。”
“那天你来医院后,我当真想过算了,”车里有轻微的啪嗒啪嗒的声响,瞿孝棠打了方向盘转弯,车子走直了才重新开口,“越想越嫉妒,越觉得这从来也不是什么公平的事情,既然本来就不公平,我又凭什么要算了。”
“瞿孝棠,别说了。”
“好,”瞿孝棠立即收了话,“这是上次的酒店,房间还是那个房间,陪我吃饭。”
车子减速,在大门口停了下来,何溪敛回目光,“这顿饭吃不吃有什么区别么,你总是要‘算了’的,为什么那么固执?”
“我总要落个好吧?”瞿孝棠说完,下了车,绕过去给他开了车门,又将钥匙递给了门童。
回到那个房间,里头什么都没变过,就连醒酒药的盒子还摆在桌面上,何溪诧异的停住了脚步,瞿孝棠才说,“哦,房间一直续住着,我让他们除了打扫,其他什么都没动。”
何溪回了神,在沙发里坐下才感慨说,“你真的很有钱。”
“怎么样,心动吗,”瞿孝棠玩世不恭的笑起来,说,“要不从了我,过一把纸醉金迷的生活?”
“……”何溪只是看着他,对方迅速摆了下手,“瞎说的啊,别生气!”
片刻后,何溪看着外头,忍不住问,“你不觉得浪费吗?”
“浪费什么?”
何溪示意他往窗外看,和上一次如出一辙的昏暗,模糊,城市被一层阴郁笼罩着,“这么贵的景观酒店,我两次来都是阴天,你让我看什么?”
“海蜗牛要来了。”瞿孝棠说。
“海蜗牛?”何溪觉得耳熟,一时间没能记起来在哪听过。
“台风,”瞿孝棠抬起手指向远处,“从那个方向过来,掐不准它抵达江北的日子,也许明天,也许下个礼拜。”
何溪这才想起来,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在这个房间,“所以最近总是这个天气啊……”
瞿孝棠刚要回话,门被敲响了,外头说,“您好客人,您点的餐到了。”
瞿孝棠起身去开门,服务生推车进来,留下一桌子菜后走了。
“何溪,”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