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全笑了起来,凌忱用袖子给他擦眼泪:“你早就是凌家人了,你以后就给我当有血缘的哥哥。”
大家从未如此悠闲自得,头顶和双肩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千古功过任人评说,走向那些满腔热血铺陈和斑斑血泪交织、赤胆忠心荣耀与战火纷飞错落的岁月,一路逆光而行,白亮的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师兄,好好活下去,活人活着,过去的人才有希望。
凌安之抱着凌霄,像前些日子凌霄受伤睡着时候那样,可这次凌霄却不会再醒了。
亲兵队长周青伦从来没有见过如同行尸走肉、神魂出窍的凌安之,他有些担心,小声的叫道:“大帅?大帅。”
凌安之一抬头,伸手指做了个虚的动作:“别吵到小将军,他睡着了。”
凌霄老也睡不够,这一次可以好好歇歇了。
四周一片寂静,周青伦打了几个眼色,让随行的人全去找是在哪里开得战,自己不敢离开,静静的一直站在旁边屏住了呼吸陪着。
凌安之一直搂着凌霄到毫无温度,心如死灰佝偻着后背,恍恍惚惚的站起来,双眼已经全部充血了,可能是想哭,可竟然咬牙流血,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他脚下无根地踉踉跄跄往外走,幸亏周青伦及时伸手扶住,凌安之基本全身的重量全压在他的手臂上,跌跌撞撞往外走,声音虚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了:“带我去找是在哪里设下的埋伏圈,全力侦查现场,一根头发丝也不能放过。”
曾关山横戟,将征途望断。
纵江山如画,比不上难吐心言。
撒碧血归途,已是昨日少年。
中元银花霄散…
几场狂风暴雪下来,温度就降到了三九四九拿不出手的程度了。
埋伏圈已经被彻底打扫,基本没什么线索,可还是能看到折断的树木和无处不在的刀痕箭痕。
凌安之沉默地紧搂着凌霄直至毫无温度,勉强起身去凌霄出事的现场巨细无靡的查看了两个时辰,之后一日骑行了三百里直接回到了文都城的凌河王府。
看天色已经打过了四更,凌安之换上素衣缟服,映着朦胧守灵的长臂烛光,坐在凌霄生前的卧房中。
凌霄的房屋一直在凌安之院落主房的旁边,准确的说是西厢房,从小到大,除了凌霄,凌安之不喜别人打扰和挨的太近,加上他在家中不受宠,也不会为了他加盖房屋,扩大院落。
凌霄小时候为了方便自到王府起就一直住在这低矮的偏房中,偏房是为一般下人准备的,房门较矮,小时候还好,后来凌霄成年后身条细长,进门掀门帘都要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