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聪明、包容,敏锐而不外漏,仁义却不纠结,本事那么强却不抢任何人的风头,给身边的兄弟全想好了出路。
就在风华正茂、一朵花还没开的年纪里不明不白的没了,任谁也无法接受。
对于凌安之而言,凌霄在,他想着人生出路,凌霄去,他竟然是在寻找归途。
凌安之在呆呆的望雪,余情在呆呆的望他。
突然胡梦生跑上来了,对余情说道:“少主,梅绛雪梅姑娘来了。”
余情心下一紧:“她来做什么?”
胡梦生搓着手:“大帅也没什么亲人了,其实想想,梅绛雪就算是他姐姐了。少主,梅姑娘不是来接大帅走的吧?”
“…”
梅绛雪多年来基本没什么变化,浑身荡着那么一股仙气,和凌安之并肩而行,在榕城街道缓缓散步,好似漫无目的。
在榕城里就这么闲庭信步似的晃了一两天。
这两天阳光很好,榕城往来通商多年,发展已经不是昔日可比的,往来商业街边商铺栉次鳞比,小商小贩和做大买卖的相得益彰,说书唱曲的热闹非凡;郊区便是居民区,萝卜头大的孩子和满地疯跑的半大丫头小子嬉笑尖叫,那些呼儿唤女回家吃饭的年轻父母脸上全透着勃勃的生机。
一个拎着篮子卖花的小丫头过来,拉了拉凌安之的袖子——凌安之现在一身煞气和一身纨绔之气已经被打磨的不见影踪,看着也就像个世间出身的公子,“大哥哥,你身边的这个姐姐这么漂亮,给她买束花吧?”
凌安之伸手在袖子里摸了摸,有点不好意思,他自己一个人出门,身上没有带钱,平时也全是小侍卫带钱。
——反正他也没什么钱,昆仑山养伤的院子里,所有的银子还是宇文庭不声不响留下的。
梅绛雪笑了笑,凌安之拜师学艺呆在江南的那几年,夜里有时间他们也出去游逛一下,碰到卖花的凌安之和凌霄就会哄她这个姐姐开心一下。
目睹卖花小孩怏怏然离去的背影,两个人回到了居住的民宿,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几间上房还算干净宽敞,两个人在会客厅泡了道茶,烤着炭火盆好久才暖和过来。
梅绛雪开口问他:“安之,你还记得江南吗?”
凌安之怎么能忘,宁森和宁林两位师傅,带着少年凌安之和凌霄多次游历过江南,他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梅绛雪起身,坐在一张桌子前,伸手揭起蒙着的白布,下边原来是覆盖着一张琴,梅绛雪眉如青山黛的冲他嫣然一笑,拨动琴弦,低声吟唱:
“雨过江南携油伞,
柳絮飞逐减衣衫,
月沉小楼锁低户,
无病无忧常相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