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漪的嗓音轻灵如同天籁,却从来不显好听。高高在上的语气之下,是不容置疑的傲然。
陈长青陡然感到一股压力,差点让他站不稳。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低头道:
“潜心修行,以待其时。”
银漪下意识点点头,然后突然愣住,云雾朦胧的眼睛瞪得老大,梦幻不再,反而有些呆萌:
“你、你说什么?”
待时?待什么时?
陈长青抬头,看着银漪,语气坚定道:
“家族血仇,不容不报。若是尊者不允,我只得好生修炼,好生为龙宫和尊者效力,以期尊者改变想法之时。”
银漪瞪着眼睛:
“是这个意思吗?不是日修夜炼,待屠龙之时?”
陈长青眨了眨眼,摇头道:
“尊者与在下有大渊源,我岂会如此做想?”
陈长青就是这样想的,但肯定不能这样说。
银漪斜睨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微微一笑:
“你倒是没说错。”
“嗯?”
陈长青有些接不上,一下有些茫然。
银漪往后一靠,小脚一翘,又架起二郎腿晃啊晃:
“我与血月教有渊源,也与你有渊源,不会偏袒。为亲族复仇,原是应当。”
“你在我面前敢说实话,嗯,倒还不错。”
陈长青虽然一下没反应过来银漪态度的九十度转变,但品过她的话语,心下却是一喜。
她这样说,看来是不会为血月教出手了,自己不必担心。
不过刚刚还说得坚决无比,不愿月灵宗灭亡什么的……
银漪似是看出他所想,呵了一声道:
“血月教若是灭了也就灭了,和月灵宗有什么关系?早就不一样了。当年之事……”
她眼睛上瞟,似在回忆。
陈长青精神一振,来了兴趣。对万玄真君晚年和四大传承宗门的事情,他一直有些好奇,却找不到只言片语。而现在这头小母龙,似乎……
“你看我干嘛。”
银漪回过神来,望着陈长青,撇嘴道:
“你以为我知道?那时我都没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