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说出的话语总是奇奇怪怪的。
想到这,纳尔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守护者身后神色惊惶的女孩,身影虚晃,消失在了前方。
夜色如水,望向废弃大楼窗外,方觉得眼前一片开阔。
是终结,也是新生。
远处传来船舶开启的模糊声响,海风带着湿润腥咸的气息扑面而来,依稀可见涌动的黑色海潮,层层推进又缓缓褪去。
因为霖大的宵禁规则,洛依贝暂时不能带任清栩回到寝室。她仔细检查着室友身体状况,为她简单包扎了脑后的伤口。
脱离掉所有危险后,一阵久违的困意和疲倦袭来,洛依贝也倚靠着废弃大楼最底层的破旧沙发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有些长,梦境里也是凌乱不堪,甚至还夹杂着意识深处残留着的被划伤的那张脸。
……
洛依贝朦胧间只觉周身一片暖融融,恍惚间以为自己正在寝室的被窝内。她舒服地翻了个身却发现怀里并没有柔软的被子可以抱住。
女孩四下摸索一阵却摸到了一只冷冰冰的手,她猛得睁开双眼,正撞上守护者银那双漂亮又冷漠的紫瞳。
这个角度不太对,脑袋枕的东西也不太对。
洛依贝余光微偏,顿时难以置信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她是怎么睡到人家大腿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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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的睡相一直不好,难不成昨天晚上还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吗?
洛依贝缓缓拿开双手,视线躲躲闪闪心虚得要命。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她小心翼翼地挪开脑袋起身,又象征性地在自己刚枕过的那块地方拂了拂灰尘。
洛依贝发现自己身下铺着精致柔软的小毯子。
他的衣袍那样纯白无瑕,连那个小毯子也干净得过分。
再看看自己,她真该庆幸她穿的是黑色羽绒服,不然肩头处的血迹都无法遮掩。即便这样因为经历过激烈搏斗,羽绒服上还是沾染了不少灰尘。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洛依贝从没这么嫌弃过自己。
女孩这番的动作与话语落在守护者眼里,却成为了另一种含义。
她好像不喜欢他主动触碰她。
银收回视线,紫眸微有黯淡。他探出掌心,环绕在洛依贝与任清栩身畔的白色火焰也顺势飘进他的掌心,重新汇聚成几簇火苗渐渐消失。
白焰消失,洛依贝感觉到了周身空气温度的下降。
所以,整个夜晚他一直守在自己与室友身边,维持着释放白焰的状态。取暖的方式都如此独特,是弱小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冰冷。
依据父亲的话语,原本银才是那个应该抚养她长大的守护者,而她被父亲擅自带离家族,这直接导致银无法履行自己的天职。
最重要的是,她将他忘掉了。
可他还是愿意帮助自己。
洛依贝心底里有种叫做愧疚的情绪在作怪。他越是这样帮她,她就越是难以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