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雨停歇后的清晨,青瓷镇的石板路上积着浅浅的水洼。
张九思蹲下身,指尖轻点水面,那些泛着银蓝色微光的液体便顺着他的手指缠绕而上,在掌心聚成一颗晶莹的水珠。
他对着初升的太阳观察水珠内部——纯净无暇,再不见前几日那些暗红的丝絮。
"
第三十七处采样,星髓纯度恢复九成八。
"
他对着量天尺低声记录,尺身上的裂纹已经愈合大半,只在尾端还留着几道细如发丝的痕迹。
玉珏碎片在晨光中微微颤动,发出清越的共鸣声。
镇东的瓷窑升起袅袅青烟,那烟气如今是纯净的银白色,在朝阳下如同流动的丝绸。
张九思收起水珠,踩着湿润的星纹石板往窑场走去。
经过祠堂时,他注意到檐角新挂的瓷风铃正在微风中轻响,铃舌是用星麦秆编织的,随着摆动洒落细碎的光点。
窑场外围的星蕨比前几日茂盛了许多,叶片边缘泛着健康的蓝紫色。
青瓷正坐在窑口旁的石凳上,蒙着鲛绡的脸庞朝向窑火方向,膝上摊着本厚重的窑工笔记。
她手指抚过纸页上凸起的星纹标记,时不时停下来用瓷刀在泥坯上刻下对应的纹路。
"
今日开窑?"
张九思停在五步之外,刻意让靴底蹭过地面。
青瓷的耳尖微微一动,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
"
张先生走路还是这么讲究。
"
她合上笔记,发间别的星蕨簪子随着动作轻晃,"
第一窑试烧的星纹盏应该成了,就等您来验看。
"
窑工们见到张九思纷纷行礼,他们腕间都系着新编的星麦绳结——这是青瓷教他们的防护之法。
老窑主捧着个乌木匣子过来,匣子开合时发出清脆的玉鸣:"
使者请看,今早收集的星雨凝珠。
"
张九思接过匣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颗银蓝珠子,每颗内部都浮动着细小的星芒。
他取出一颗放在量天尺上,玉尺立即投射出立体的星图光影,其中七处窑口标记已经由暗红转为浅蓝。
"
还差最后两处地脉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