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柠……”
崇弈又欲开口,晏柠伸出手指,抵住了他唇,抿了抿唇,坚定道:“我既来寻了你,便是铁了心要与你同生共死了,你别想撇了我。”
“阿柠。”崇弈瞳眸幽深,动情地唤了她一声。
晏柠抬头看他,见他几番欲言又止,眼神微闪着躲开了。又抚了抚肚子,嚷着饿了,便拉着他进了屋。
“虽然条件简陋些,每日里膳食也简单,但这两三日里,我竟恍惚觉得,仿佛回到了半年前在林中小屋的日子。”晏柠放下手中筷子,右手托腮,糯糯道。
“阿柠。”崇弈又唤了她一声,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你今日怎么了?”晏柠轻笑道。
见崇弈仍不言语,只直直看着她,她微红了脸,低眉轻声道:“午后,我想出去一趟。”
“嗯?”崇弈微蹙眉。
“上回卖我们黄豆那位老板,她们不懂制作椒粉的技艺,我想教了她,免得她日后进的胡椒再受潮,便可惜了。”晏柠说完,期盼地望着他。
“好,我陪你去。”
午间,崇弈果真亲自伴她去了那间铺子。那老板和老板娘都是生意场上混的精明人,见崇弈虽只着纯色玄锦长袍,却是长身玉立、器宇轩昂,周身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便知他来历不简单,热情地招呼着。
待晏柠介绍了椒粉的用法,又说明了来意,二人颇为惊喜,忙将她与崇弈引入后宅,茶水点心招待着。
因此前胡椒已全部做成了椒粉,用于军需,晏柠便只将做法细细说与那妇人,妇人一一记下。
晏柠又叮嘱道:“切记椒粉密封保存。”
妇人应下,闲谈间,介绍了自家的情况。她名唤林芳,与丈夫林锐原是土生土长的宝安城人士,育有一儿,今年十九,去年底考取了秀才,如今正在县学里进学,尚未婚配。
又聊起如今官路上对行商管制颇多,诸多不易。宝安城是南弋最北的边城,距离最近的是北燕的太康城,但如今本国城间交易都困难,两国之间更无商事往来,故而他们这生意也只能在宝安城内小打小闹。不过,夫妇俩勤快又善思,故而生意在这宝安城里做得算是很不错。
崇弈蹙眉凝听,觉得在理处间或应答几句,林锐、林芳两人便聊得越发起劲。
天色渐晚,晏柠想着早些回驿站为崇弈晚膳添几道菜,便起身想告别。到得外间,林芳依依不舍地拉了晏柠的手,问道:“我与晏姑娘实在投缘,不知姑娘何方人士?婚配与否?是否会在宝安城长居?”
晏柠闻言,脸上羞红,退了一步。
林芳忙道:“瞧我这妇人,鲁莽得很。这位当是晏姑娘家中长辈,不知……”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崇弈黑了脸,沉声回道。
说完,不顾夫妇俩惊愕的眼神,拉着晏柠出门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