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撒完了气,慢慢平静下来。他低低叹了气,感慨道:“阿柠,我该怎么办呢?我如今不愿上朝、懒理政务,满心满脑都是你。便是今日皇帝出了这般大事,我也一心只想着回来,回你身边。”
这般没羞没臊的直白话语,入了她耳,却是令她因温热泉水而略快的心跳,愈发的疾。速。
她觉心口微/热,欲转身向他,他却只搂得更紧,叫她动弹不得。
“定要让皇帝速速成长,早日还政。”他下巴抵在她颈窝,喃喃自语般念叨着。
下颚刚冒了头的胡渣,随着他话语轻轻刮蹭着她,传来细密的微/痒刺/痛。她轻转了头望他,眼睫水珠散射了烛光,映得她水漾眸子里一片粼粼波光。
意料之外,没有亲吻,甚无热/切,他只认认真真替她净身,又迅速擦干了,送回床上哄她安歇。
晏柠显是错愕了,头枕他臂弯,一会子手横他胸。膛,一会子脚架他腿上,磨来蹭去。他却……全然无动于衷?!
晏柠气鼓了双颊,却觉发顶落下轻吻,崇弈含笑的低沉嗓音传来:“累了,赶紧歇着,仔细病又重了。”
待被轻暖的薄被盖了个密实,晏柠方认了,崇弈是铁了心了。于是打了个哈欠,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终也不再闹腾。小手轻置于他左。胸,随着他有力平稳的心跳节律,沉沉入眠。
晏柠觉自个儿只安眠了不久,便陷入了梦魇。梦中一片望无边际的茫茫雪原,绵厚积雪被猩红血迹侵染,她在其间寻觅、呼喊,回应她的却只有猎猎风声。
她双手冻得麻木,在极端的寒意中摸索,所触却只有刻骨的冰凉。
在轻微寒颤中转醒,雪白柔。胰搁着的枕上空空如也。手掌顺着帘幔外透入的一缕光线下移,平整的床单未残半丝暖意。
早已守在房内的碧荷,闻床上动静,紧着上前搀扶了她起床洗漱、更衣。
用了早膳,晏柠靠在榻上欲歇,可晨间梦境中的寒意却萦绕心头。闭上眼,又开始忧惧如今宫中的形势。
心绪繁杂,耐不住起身。喝了汤药又饮下一碗蜂蜜水缓解苦意,尝试着开口唤了声碧荷。
嗓音仍是沙哑,喉间痛意未褪尽,但总算是勉强能出了声。
又唤来影月,问了宫中情形,影月却只摇头道:“郡主,王爷寅时入宫,已近两个时辰。于宫门口留守的影卫,目下未有传信。”
晏柠双手交握于身前,葱白指尖无意识抠着袖口,一下一下,直抠得指尖微微泛白。
细微的钝痛清明了头脑,她在心中默念着:“既无传信,便无特殊情况,当是好事。”
是日午后,晏柠正半躺于榻上,将睡未睡之际,房门骤开,崇弈一身玄黑蟒袍未退,正向她走来。
她意识清明了半分,可见他步伐犹疑,本将落地的心又悬了起来。撑着手臂将将半起了身子,便被他扶着坐起。
崇弈弯腰望她,眸光黯淡,许久,才开口关怀:“今日可有好些?”
晏柠点头应是,随后微微偏头,无声询问。瞧他满脸心事重重的样儿,确不像宫中之事已决,那为何又于此刻回府?
“可是……遇上难事了?”终是忍不住,沙哑着嗓子开了口。
“你此前说,忧心茶楼和城西之事,晚些我陪你去,可好?”他未正面回应。
晏柠并未回他,他此番模样,令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