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温也不知道的是,她说的诸如此类的话,年少的靳司澍从没听进去过一星半点。他看似平静的视线总会悄然落到她发上,唇上和翩跹裙摆上,隐隐叫嚣疯长。
因而在辨别裙子长短的本事上,靳司澍不算钢铁直男,反而很有经验,所以看得出来她今天穿的这个就太短了。
于是问,“你冷不冷?”
“不冷啊。”温也在原地无聊地跳格子。
“恩。”男生恍若随意地挪开视线,“那接下来干什么?”
“你问我啊?”温也歪着脑袋想了想,“要不回学校,要不就在江边散散步呗。”
靳司澍点头,环望了圈四周,继而给出简短有力的安排,“沿绿道往你学校的方向走。”温也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融进悠然的行人之中。
秋夜如醉。
换作往常,这四个字从别人嘴里念出来,温也会觉得太矫情了吧?古往今来文学家们对于秋色夜色的描写在她看来都是情感澎湃意识流的体现。秋夜就是秋夜,要想让客观存在的环境给予人沉醉的感觉,那空气中得聚集多少酒鬼啊?
可此时此刻,江风拂起,温也承认是自己无知浅薄了。就像她今夜明明滴酒未沾,可走在这漫天月色里,她脚步是飘忽的,头脑是昏昏的,思愁烦扰万念皆空,像踩在酒香味的软绵绵的云朵里,轻快的都要飞起来了……
可不就是被这秋夜迷醉了的酒鬼一枚嘛?女孩踢着脚尖一步步往前走。
温也走得不快,大概觉得酒鬼就是要走得慢一点的。而靳司澍比她还要落后一步,大长腿不急不缓跟在她右后方的位置,即使宽阔的肩膀时不时刮蹭到岸边茂盛的荻花,他也没想着上前与她并排,或是靠左匿于她身后。
就这样慢步悠闲停停走走,谁都没再说话,除了脚踩河岸线栈道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两人之间的氛围比入夜宽阔的江面还要静谧,倒真有诗中说的“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诗情画意感了。
其实温也是想说话的。毕竟几十分钟前两人还相对坐在咖啡桌两侧无处遁形,虽然每分每秒都令人社死,但她潜意识觉得对于这么久没见的两个人来说,能有一搭没一搭说话比消极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要坦诚许多。
尽管有些话她不想问了,大概他也不想对她说,那么以后呢?还是说过了今晚,两人就回到各自人生轨道上忙碌了,永远不会再有第三个交叉点的出现。那大概就真成了矫情语录中常看到的,那句叫人唏嘘的“日出于东落于西,相识人海散于席”。
没人是特别的。
温也好像又没那么醉了。
夜深愈凉,江面货船深沉雄厚的货笛声蓦然掀起阵阵波浪。不知不觉走了大半路程了,越往学校的方向人越少。
靠近标志灯塔,一对年轻夫妻牵着条油光水滑的金毛迎面走过来。温也眼睛一亮,立刻就被狗狗吸引了全部目光。
金毛也像遇到同类似的,露出大大的笑脸,摇着尾巴上来蹭她,甚至欢脱地将头往她手里钻。温也受宠若惊,眼睛都笑弯了,而一旁的靳司澍却神色紧张,抬手就要将她往后揽。
留花苞头的妻子气质爽朗,心思却细腻,见状忙紧紧拉住牵狗绳,同时摆手笑道,“帅哥你别担心哈,我们家阿呆不会咬你女朋友的!它啊就是看见漂亮姑娘就兴奋,这不值钱的样子都是跟他爸学的!”
话落,在场两个男性的脸色都精彩纷呈起来。丈夫怒而叉腰,“嘿我这暴脾气!宝宝你说谁不值钱呢?”而靳司澍也不着痕迹地咳了声,耳畔通红,只因她把自己当做温也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