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在?两?地中间,没有太受灾的情况,他?们应该得知了。原州府又是西北二十多?地的中心,去那边也正常。灾民来了。纪岱微微点头,并不见惊愕。他?早就知道会这样,否则也不会那么快拿下秦州。“让各个县城做好准备,外?来人口一律登记,灾民安置在?城外?,开仓放粮。”纪岱一一吩咐:“对了,拨一部分粮出来,送到陇州。”陇州州长上次派了官员过来帮忙,他?肯定投桃报李。至于那个益州。再等等。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纪岱忙完这些,忍不住捏捏鼻梁。不能他?一个人头疼。他?现在?就要准备一下年末考核的题目。大?家一起头疼!魔鬼纪岱已经在偷偷布置考题,消息传到外面,各地官员简直头疼。屺王你怎么?回事!年?纪轻轻的,比老吏还要狠辣!说归说,不过各地的官员明显感觉到,以前口中的刁民,似乎也没那么?刁。但有一点?,他们不能捞油水了。不能捞油水的同时,也不用?给上司上供。经过纪岱重新梳理过的官员,以前大多贪的都不狠,否则早就?被关起来做劳役了?。所以各地官员还算能接受。毕竟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跟着改变也没什么?不好。所以年?末考核怎么?办!既然回答不了?,那就?只有做好手头上的事。屺王还给他们发来了?刻度正?常的量器,该是多少税款就?交多少,不能多要。相对的,做的好的,屺王会给他们官吏们发补贴。反正?花的是范家积蓄,纪岱自己也不心?疼。不过这么?一看才知道。只要没了?范家,其实秦州下?面官员跟百姓的日子没那么?难过。范康太自然知道这些,可他如今也没精力心?疼。主要是王刺史跟他争来斗去,完全不愧王老狗的称号。估计以前被他压制惨了?,现在有屺王当靠山,什么?事都要跟他争。好在屺王不会让他太过分,否则自己早就?渣都不剩。范康太不是不知道,这是屺王故意?为之。但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他难道还能反抗?以屺王的心?机跟手腕,他只怕不会是对手。跟这样的人,只能当朋友。纪岱一回秦州城,第二?官学便着手建起来。原本的官学学政自然前来询问情形。这位学政自范家出事后?,还是第一次过来拜见。他藏得很深,能在秦州这个?地界当上官学最大的官职学政,必然不是一般人。这位学政不仅跟范家人关系好,跟秦州其他各路人马关系都不错,甚至指挥使的儿子同样在官学读书。可见他有多吃的开。所以他不去拜见屺王,似乎也有道理。只是眼看要开第二?官学,学政仉铭自然有些疑惑。纪岱给的回答也简单:“秦州如此?之大,却只有一处官学,难免僧多粥少,多开一处官学,也是给你们减轻压力。”这叫减轻压力?学政仉铭思索片刻,笑着道:“秦州学风不盛,识文断字的人本就?少,再开一处,恐怕浪费。”原本只是随口的一句话,没想?到纪岱忽然坐直身子,还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眼前的官员。在仉铭疑惑的时候,只听屺王道:“既然知道学风不盛,为何不作改变,你身为秦州学政,难道就?没有责任。”这,这学风不盛,又不是一人的事,他能怎么?办?!纪岱几乎痛心?疾首道:“本王巡视一圈,只以为当地百姓不爱读书,没想?到作为学政竟然也是不想?读书的,这怎么?能行。”“不盛,那就?让它盛起来。”“在汴京,哪家哪家都想?读书,怎么?到这不同了?。”“仉铭,你要反思。”你要反思。你要反思。他为什么?要反思啊。可屺王说的,好像又很有道理。仉铭刚迷糊片刻,又张口道:“此?地跟汴京又如何能比,汴京极盛之地,秦州如此?荒凉,向来便是如此?。”纪岱深吸口气:“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从小事做起,从难事做起,方才是大丈夫作为。”仉铭沉默。他就?没想?做大事!一番辩论下?来,纪岱挥挥手:“放心?,第二?官学不会跟你们抢学生。”听到这话,仉铭疑惑,秦州就?那么?多识文断字的,不跟他抢,怎么?可能。不过他还是说出最后?一个?问题,也是致命问题。“屺王殿下?,听说负责第二?所官学的人,是罪臣陶家陶文,让他这么?做,是不是不妥。”到底是罪臣,还是得罪了?皇上的罪臣。只听纪岱冷哼:“就?是让他办事,还不给官职。平白给秦州做事罢了?,连俸禄都不准备给!”仉铭彻底沉默。让对方办事,既不给名?,也不给钱,好像确实很惨。只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官学到底是读书人,他们所学若得了?陶家的怨气,那怎么?能行。”要是姓陶的给学生们灌输不好的想?法,那怎么?办!纪岱一脸疑惑:“那庐州的击石书院也是陶家人开的,如今也没见关闭啊。”仉铭彻底无言以对。那击石书院已经成庐州最好的书院之一,是说关就?关的吗?等仉铭离开,弹幕又一阵66666,屺王吵架,好像从来都没输过!而且演技特别精湛!纪岱也只是风轻云淡笑笑,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再者,他真的不打算收他的学生。若第二?官学还收那些大户子弟,跟第一官员又有什么?区别。很快,纪岱便让人把城西一处宅院收拾出来,作为秦州第二?官学,分启蒙部跟成学部。前者让没有基础的去学,后?者让有基础的继续深造。陶文也是个?有意?思的,他听取了?很多现代的教学方法,竟然真的跟实际融合起来,成了?独一份的教学模式。纪岱看了?都觉得不错。但同样的,陶文真的既无官职,也没俸禄,他依旧兢兢业业。这种态度定?然反常,纪岱私下?去陶家的时候,还听到陶万清的儿子,陶文的父亲在训斥他。“都说了?不要去出风头,咱们陶家能得此?庇护已经很不错了?,若出风头连累屺王,那怎么?办。”纪岱出现,陶文父亲下?意?识站直身子,他是个?极清高的人,整个?人削瘦的厉害,面容十分苍老,还带着深深的疲倦,甚至比他父亲陶万清都要疲倦。纪岱只当没听到这话,开口道:“不知陶老先?生跟您是否有空。”他们自然有空。到秦州后?,一直好吃好喝,陶文确实没有俸禄,但陶家人的吃喝全都仰仗屺王。所以屺王吩咐,又怎么?会没空。只是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并不好受。陶文见到屺王殿下?过来,直接行礼之后?就?逃出家门,筹备官学呢!没时间听父亲唠叨!陶文父亲陶轩民赶紧道歉,纪岱摆摆手:“他去官学,也是为本王出力。”说着,陶万清也出门迎接。两位朝中老臣,一个?六十多,一个?四十多,如今在偏远之地成了?无用?之人,谁都会有些丧气。纪岱让小荣子把手里的卷册拿出来,开口道:“本王最近在整理秦州官员的考核题目,只是细致处却拿不准,今日过来,是想?两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