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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皇后没有为长子求情，只道不要涉及长孙。永乐帝按下平王上表，下令再减平王禄米。儿子有仁爱之德，老子就是凶恶残暴？使出的手段都是他玩剩下的，当真是不知悔改！皇帝嫡长子，堂堂亲王，禄米只有四千五百石，还不及世子郡王。朱高炽终究没能跳出六界，眼见老爹丝毫不留情面，再不敢玩任何心眼，也不再听官属幕僚和平王妃的谏言，再次上表，自陈过错，誓言一定痛改前非。只是希望父皇能宽限些时日，再送坐罪之人入京。有朝臣想为平王说话，却无处着手。天子处置平王，理由正当。亲情大义均站都住脚。以宗室之法，平王没有降爵，只减禄米，已是从轻处罚。殊不见犯错的其他藩王，要么关押宗人府，要么贬为庶人，发边陲劳动改造。处罚最轻的也没了爵位，只能老老实实做个富家翁。为平王喊冤？不可行。万一弄巧成拙，谁也无法承担责任。得知父王目前情况，朱瞻基在朱棣面前几次求情，都没能让朱棣松口。朱棣却也未曾气恼，只和道衍说：&ldo;朕的长孙远比他父王聪慧百倍，可惜了。&rdo;听到朱棣的话，道衍念了一声佛号，没有接言。纵有惋惜，心意已定，终不会更改。&ldo;今日兴宁伯入宫授课。&rdo;朱棣话锋一转，&ldo;你师徒二人也有数日未见，可要与朕同去文华殿？&rdo;&ldo;陛下有命，安敢不从。&rdo;道衍站起身，虽须眉皆白，更显苍老，却不需人搀扶，走得极稳。文华殿中，孟清和点着挂起的&ldo;世界地图&rdo;，口沫横飞。两位亲王和两位世子听得如痴如醉，双眼放光。只苦了举图的宦官，胳膊酸了，也必须等到轮班才能休息。朱棣和道衍来时，孟清和正讲到开辟新航路的美好前景，列出船队远航能为大明带回的利益。主题思想可以归结为一句话，海外广阔，遍地是黄金，不挖白不挖啊！海外之地讲完，话题又转到了临近的日本琉球等地。&ldo;倭寇侵我沿海，卫所官军屡次出击仍无法剿灭，长此以往必成大患。&rdo;孟清和不是危言耸听。历史上，明中后期，倭寇的确是盘踞在大明沿海的一颗毒瘤。到了后期，假倭数倍于真倭，商人海盗之外，甚至有官员勾结其中，更难以剿灭。&ldo;倭寇非癣疥之患，我大明威武之师，不能剿灭此等凶徒，怎安百姓？&rdo;点到即止，不能说得太过。朱高炽和朱高燧都陷入沉思，朱瞻基没有出声，朱瞻壑有些懵懂。暖阁外，朱棣抬手，不令宦官通报，和道衍驻足片刻，却没有进入暖阁，而是转身离开。北虏，南倭，辽东女真，西南番邦。想起锦衣卫递上的条子，对照孟清和的授课内容，朱棣停下脚步，看向道衍，感慨道：&ldo;少师收了个好徒弟。&rdo;道衍谦虚，笑道：&ldo;陛下也有了个好臣子。&rdo;朱棣笑了，何必羡慕大和尚，自家人，有能耐才好。既然有才，那就该赏。当日课程讲完，孟清和正准备出宫，白彦回却在文华殿外候着，见到孟清和，笑着行礼，道：&ldo;恭喜伯爷。&rdo;孟清和脚步一顿，&ldo;白公公所指为何？&rdo;&ldo;陛下有旨，赏兴宁伯银一百两，宝钞五百锭。&rdo;孟清和眼睛圆了，平白无故，怎么赏钱？白彦回没有道出缘由，只笑眯眯指着身前的箱子，&ldo;箱子有些分量，咱家遣人送到宫门前。&rdo;&ldo;多谢白公公。&rdo;孟清和道谢，仍是没弄明白赏银何来。不过，天子给钱总是好事。顶多再被老朱家压榨几次。反正早就被压榨习惯了，多来几次也没什么。实在不成，找国公爷拿主意。以国公爷的政治嗅觉，钱该不该拿，兴宁伯献策永乐六年十月，天子御驾驻跸河间府，命兀良哈三卫出边巡弋的敕令飞送大宁。大宁都指挥使遣人通知兀良哈大小头目，天子有旨，鞑靼新败瓦剌，北行之路不通，转而向东奔窜，极有可能犯边。&ldo;遇有敌来犯，可出塞击之。&rdo;简言之，不来则罢，敢来，通通拍死。朵颜，福余，泰宁三卫头领接到敕令，均大喜过望。阿鲁台是不是真犯了失心疯，他们管不着。天子这道命令，当真合了他们的心意。外出交易的商队被抢，壮汉们早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奈朝廷大军集结边卫，魏国公治军极严，无令不敢擅动。否则就是违抗皇命，掉脑袋的罪名、不违抗皇命，违抗军令的帽子压下来，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打个比方，兀良哈壮汉们一见定国公就发憷，像是兔子见了老虎。换成魏国公，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