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这样如水般无痕划过。三年。五年。十年。终于,太子长琴的这个躯体已然十五岁,而阿悠,也已经成了二十三岁的名副其实的&ldo;老姑娘&rdo;。这些年间,并非没有人向她提亲,事实上,人还不在少数。她这辈子的身体虽绝对谈不上是什么绝世佳人,却也算得上清秀,阿悠虽不爱打扮,却也每日将自己拾掇地格外清爽利落,再加上皮肤白皙、见人三分笑,更重要的是,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她非常能干。从做乞丐到有了一家小面摊,她花了五年时间。这十年,她自然不会停滞不前,没错,阿悠如今已经成功地转型成了一家饭馆的老板。雇了一厨子几小二后,她便轻轻松松地当起了甩手掌柜,只偶尔心血来潮才入入厨房练练手。这&ldo;善于持家&rdo;的光圈一顶上,比起年轻小伙,倒是传说中最难相处的&ldo;婆婆&rdo;级人物更偏爱她。不过对于上门的媒婆,她都一一以&ldo;待弟弟成亲才会考虑&rdo;的理由回绝了。毕竟曾接受过现代的教育,对她来说,婚事还是随缘更好,更何况,家中还有个阿然,他若是普通人便也罢了,万一她真嫁人,又被夫家发现什么端倪,那可真是不妙不妙了。然而如今的阿然……阿悠一想起便不由叹气,从小时起她便知道他的基因比自己好太多,然而,没想到这差距会越长越明显,以至于她现在站在他身边偶尔都会有些&ldo;自惭形秽&rdo;的感觉。现如今,来上门说亲的人,十个中有九个是替阿然说亲的。阿悠觉得,她女性的自尊心被狠狠地伤害了。她该庆幸阿然不是个妹子吗?否则……她估计是真的嫁不出去了。每当自觉内心受到伤害时,她便会‐‐比如此刻。穿一身水绿衣裙的女子一手叉腰,另一手怒气冲冲地指着身旁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俊雅男子,抱怨道:&ldo;以后回绝亲事你自己去!我再也不去了!&rdo;&ldo;哦?&rdo;太子长琴缓缓地用笔在纸上描上最后一笔,放下毛笔后方抬头,漫不经心道,&ldo;长姐为大,我的亲事自然要由你做主。&rdo;&ldo;……&rdo;阿悠被哽了一下后,再次怒道,&ldo;哼!那我下次就随便答应一家,让你娶个凶悍老婆回家,天天罚你跪搓衣板!&rdo;早已习惯被阿悠噎地说不出话的太子长琴功力也见长,听到此言倒也不惊,只是微微挑眉道:&ldo;阿悠当真忍心如此?&rdo;&ldo;……&rdo;还真是不忍心……毕竟是她一手养大的娃儿啊,就那么送去给别家凶女子糟蹋,实在是暴殄天物,就算选,也要选个温柔可人又漂亮才能和她家阿然相配啊!于是阿悠别别扭扭地扭过头,半天才哼道:&ldo;你也费心看一看罢,最近那些人说话越来越难听了,好像我嫁不出去就一心想阻拦你姻缘似的。&rdo;&ldo;何人如此说?&rdo;&ldo;还不是……&rdo;阿悠正准备说出口,突然捂住嘴,警觉地看向一脸如沐春风微笑的男子,&ldo;你不是想……&rdo;而后叹了口气,放下手劝道,&ldo;她们也不过随口一说,横竖伤不了我们分毫,管那些闲话做什么!&rdo;而后打起精神,凑到太子长琴身边:&ldo;刚才你在画些什么?我看看……&rdo;阿悠只看到,铺开的洁白宣纸上,一位穿着绒黄长裙的女孩立于其上,一手拿着只通红的螃蟹,另一只手仿若被烫到般微微捏住耳垂。做此动作时,她正微微仰头,注视着头顶的一轮明月,嘴角满是舒心的笑意。阿悠的脸红了红,虽然阿然能替她画像是很高兴,但是,他就不能记下她更英明神武的地方吗?比如徒手抓螃蟹啊,比如捏棒撵小偷啊,比如……好吧,这些也算不上英明神武吧?然而……阿悠伸出手小心地抚了抚画,才道:&ldo;说起来,中秋又快到了,阿然今年想吃什么馅的月饼呢?&rdo;太子长琴佯作思考了片刻,而后微笑答道:&ldo;往年吃过的所有馅如何?&rdo;&ldo;……你还真是会折腾人!&rdo;啊啊啊啊!!!真这样的话,今天就要开始准备材料才行!一边抱怨一边仔细盘算该如何做月饼的阿悠情不自禁地提起裙子,急冲冲地朝屋外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