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ldo;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内奸的的事那么确凿,怀疑的人选也不是很多,但是你始终没有查出头绪来,后来还把苗头对准了于昕,不错,于昕的身世是有问题,可是他的品行我却可以信得过,其实这件事再简单不过了,因为内奸就是你,让你来查内奸的事,那怎么可能查的出来呢。&rdo;他的笑容慢慢收敛了,不过语气依然温和:&ldo;您是不是神志不清了?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呢?我叫医生来替您检查一下好吗?&rdo;&ldo;我很清醒,和你一样。&rdo;我说:&ldo;原本我不相信,但是,你知道的,我在zd组织手里那么久,被他们审问,要胁,伤害过……当然,在那过程中也就会认识一些他们的人,知道一些他们的事情。内奸是有一个的,这是确定的,然后这个人的名字不知道,只有一个绰号,他叫茉莉……很奇怪啊,这么一个恐怖的人物,有这么美丽的名字。&rdo;他说:&ldo;是啊,我想这名字和我,扯不上什么关系。&rdo;&lso;不,我想,有关系。&rdo;我说:&ldo;茉莉,是你的妹妹吧?&rdo;他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那种笑意缓缓的从他的脸上,从他的眼中消退了。就象是冬雪遇到了酷日,迅速化为无色的水,流淌而去。&ldo;我没有亲人的,您知道。&rdo;&ldo;是的,资料是这么写的,但是实际上有没有,你自己的心中最清楚。&rdo;我看着他,我并不觉得憎恨,只是很失落,很怅然。他是我在遇到李汉臣之后,结识的第一个算是朋友的人。他不象别人那样谨守身份等级的分别,他象一个亲切和随意的朋友,他举止有礼有度,谈笑幽默风趣。我记得我小时候就总想着,如果我不是有个弟弟,而个哥哥,那该多好啊,姜悟就象个成熟体贴的大哥哥,事实上,他也一直在我的身旁,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我静静的看着他:&ldo;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你应该也知道吧?zd那些人给你看的,不过是虚假的资料证据,你做的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rdo;&lso;我也总是这样怀疑着。&rdo;他淡淡的说,声音里再没有了那种温和的感觉,变的十分无力,象是绷紧了太久,承受了太久的重负,突然一下子全松懈下来,他的眼里全是疲倦,他抬起手掩住脸颊轻轻搓了几下:&ldo;我也想着,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无益的……可是,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想试一试。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我记得她小时候亲亲热热的喊我哥哥,我记得那时候我们住在一颗经历了很久战乱的星球上,家里很穷,我背着她走很远的路去领救济品,天很冷,我没有卸寒的衣服,每次身体都被风吹的冷的透骨.可是背上却是暖的。她总说自己拖累我,可是没有她,我甚至不知道我每天能不能撑着走过那么漫长的寒冷的一条路,去领取维生的救济食品……&rdo;他的声音平和,但是叙述的往事却那样惨痛而恳忉。我想,我理解他说的一切。但是理解并不等于原谅。因为他侥幸的,想要妹妹活着的希冀,那么多的人死去了。为我而死的张览,难道他没有亲人,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妻子儿女吗?那些在桃源城无辜丧命的人,那美丽的安静的一座小城,连人带城化为了齑粉。还有,在这场战争里死去的那么多的人。诚然,没有他做为内应,也一样会有牺牲,会有死亡,也会有许多许多的人失去生命,失去亲人,失去家园,失去永远也无法寻回的珍宝。高岭的参与,zd这个组织的极端,前太子李重的疯枉,于长秋的阴鸷……这一切都会发生,我的孩子,小白的这个弟弟或是妹妹.也许……也许也会一样的失去。但是,姜悟的行为,依旧是不能让人原谅的。&ldo;为什么,一开始说于昕有嫌疑?&rdo;我看着他。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于昕呢?&ldo;因为他的身世……&rdo;姜悟无力的说:&ldo;他与zd的副头领于长秋,是叔侄关系。&rdo;&ldo;于昕自己知道吗?&rdo;&ldo;我想,他是知道的。但是,这个孩子虽然有所隐瞒,可是并没有做出过任何不该做的事情。&rdo;我点点头。我也无法设想,如果于昕才是那个背叛者,内应,儿子的心灵将会遭到什么样的伤害。于昕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朋友。就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于昕看起来总是带着一些忧郁,他的眼里总是存在着无法和别人倾诉的心事。&ldo;对不起。&rdo;姜悟低声说:&ldo;我知道我的行为……是不够被宽恕的。&rdo;&ldo;这个裁定需要由军事法庭来做出,我想,这与我没有关系了。&rdo;门被推开了,卢鼎之带着上进来,我转过头看着窗外。姜悟慢慢的站起身来,我听到他又低声的说了一句:&ldo;我知道我不应该向您请求宽恕,但是我很想对您说,对不起。&rdo;我没出声。他们出去了,我眨了一下眼,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沿着我的脸颊缓缓的流下,从下巴那里滴落.打在我自己的手背上。对不起,我还能听见。可是那些人已经永远离开的人,他们不会听到了。他们离去了,我听到脚步声。李汉臣慢慢的走了进来。我没出声,他轻声说:&ldo;你的汤,要凉了。&rdo;我点了点头.说:&ldo;等下个星期,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搬出去了。李氏基金和律师会的人已经联系过小谨,我们可以一起搬回去那里去住。&rdo;&ldo;诺?&rdo;他迅速抬起头来。&ldo;我已经不是皇后了,不应该再住在宫中。&rdo;&ldo;可是……&rdo;&ldo;元老会已经把我的头衔剥夺了不是吗?不管原因是什么.结果是一样的。我想,我应该离开这里。我也想重新开始一段生活,一段不同于皇后生涯的生活。我想,我会过的比现在平静快乐。所以,我们彼此给予对方祝福吧,但愿我们都可以找到自己所要的生活。&rdo;李汉臣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站那里,原来挺拔的身形,着起来显的那么萧索。几乎所有人都来试图劝我放弃这个主意,小白几乎每天每天都重复着说,妈妈你不要走。我抱着他不舍得放开。或许因为经历了失去,所以觉得他的存在加倍珍贵,看着他的时候,我的心缓缓的痛,象是被灼伤的感觉。被自己无法负荷的感情灼伤,这种痛,无法抵制。看到李汉臣的时候.我不能不想到那惨痛的一幕。我想,为了我们两个人都能好好过下去,最好的办法,是分开。第三个星期的时候,我已经康复的差不多,我早两天已经吩咐人把我的行李收拾装好。李汉臣一早就过来了,他形容憔悴,象是很久没有好好睡过。&ldo;诺……&rdo;我向他缓缓的摇了摇头:&ldo;有些事情,发生了,选择了,就是举手无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也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rdo;他只是那样看着我,那样的目光,有如炽热的太阳,可以融化坚硬的冰雪。&ldo;我理解你,就象我理解姜悟一样,你的选择完全正确。&rdo;我轻声说:&ldo;我尊重你的决定,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rdo;我把身上的风衣拢得紧了一些,乔齐替我提着行李,只有少少的几样东西。那些大批首饰,衣物,各种作为皇后时候拥有的必需品,现在都成了不必要的身外之物。我缓缓的朝外走去。庭院依旧,似乎昨天我才刚刚走进这里,还没有来得及让我适应一切,这些,又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我的脚步停了下来,有人站在我前方。这一个,才是我最大的磨难。儿子红着眼圈站在那里,于昕站在他身后。他没出声,也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用那随时会哭出来的表情看着我。我缓缓走近他,他已经有我的胸口一样高了,我微微弯下腰:&ldo;小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