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嗯,明天咱们一起去打枣子吧,让宋妈给咱做枣糕吃,嘿,就不给某人吃。”某人忍不住说:“明天雨要还不停,你想吃什么也吃不上啊。”“嘿,你又不是老天爷,你说下雨就下雨呀。”“那你又知道明天下不下?”她们俩为了无聊的下雨不下雨的问题差点儿又吵起来。小冬嘘了一声:“小声些,胡妈妈又会训人的。”安静了没一会儿,沈蔷声音低低地说了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京城去。”小冬心里微微一沉,姚锦凤却不在意:“京城也没什么特别好,最起码,要跑马就没有这里这么自在。我喜欢这儿,庄子大,风吹着都哗啦啦响,自在。”“嗯,庄子好……可也不能在庄子上住一辈子啊。”“京城也有京城的好,”姚锦凤的语气里带点儿怀念:“京城热闹,人多。对了,咱们这么多天没去学堂,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都把咱们忘了呢。”小冬有点晃神儿,沈蔷伸手晃晃她:“小冬。”“嗯?”沈蔷小声儿问:“京城没信儿吗?”“没有。”外面风声更紧了,吹得小冬心里也有些惶惶的没底。雨下了两三天,雨停了之后,天晴得更好,西北风一阵阵地刮,越刮越冷。就算是姚锦凤,也只能老实的蹲在屋里头。小冬她们围着盆儿烤芋头,经火的东西总是特别香,何况有人分着吃。胡氏掀帘子从外头进来,她脸上的神情一如往常,只是脚步不象往常一样平静。“胡妈妈?”小冬还含着半个芋头,本能地觉得有事情。“郡主,您瞧谁来了?”她闪过身,赵吕笑微微地进了屋。“哥?”旁边沈蔷手里揭下的一块黑糊糊的芋头皮,滑了手,掉了下来,结结实实地落在她的鞋面儿上。真说起来,分别的日子没有多长。可是小冬觉得,赵吕好象一下子长大了。不,不是长大了,是……瘦了。小冬也形容不上来。但是她能分明的感觉到,赵吕变了。她离开京城时,那个在车下头和她挥手的男孩子,好象忽然之间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模样。可人明明还是那个人。“不认识哥哥了,嗯?”他的眼睛还象小冬意外 此后的日子,似乎一切照旧。宫中仿佛没有任何变化,一切照旧。宫人内监们,公主皇子们……都如往常一样。没有一个人提起圣德太后。集玉堂里少了一些旧面孔,又多了一些新面孔。比如,曾经给赵琴做伴读的上官梅,父亲被贬谪雷州,所以她当然不会再出现在集玉堂中。小冬记得区师傅在琴课上夸过她,说她天资聪颖。还有,皇后已经迁进了凤仪宫。沈芳走了,四公主换了一位伴读,是皇后娘家侄女李琼,十分稳重端庄的一位姑娘,比四公主小一岁。小冬象往常一样,中午去长春宫给圣慈太后请安,顺便蹭饭。长春宫增了不少人手,虽然房舍殿阁依旧,可是却比过去显得齐整端肃。宫人禀报了一声,圣慈太后身边的采姑微笑着迎出来:“郡主来了?身子可好了?”小冬应了一声:“都好了。”她这么些天没有来学堂,理由是她病了,去庄子上静养。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休养”二字的水份有多大。但是,就算人人都心知肚明,却人人见了她都要问一句:“郡主身子大好了?”小冬也得一遍一遍回复:“已经好了,”或是再添一句:“就是犯懒,所以多歇了几日。”姚锦凤在一旁强忍笑,脸色别提多古怪了。她知道小冬明明没病,在庄子上过得别提多滋润了。沈蔷扯她袖子,她只能掐着手臂忍笑。让她作伪,实在有点困难。好在旁人当然不会不识趣的去管姚锦凤到底偷笑没偷笑。“太后娘娘一直惦记郡主呢。”小冬只能傻笑。圣慈太后朝小冬招招手,小冬快走两步,匆匆行了个礼,一头扎进圣慈太后怀里。在乡下的时候,她也真惦记这位祖母,担心她的安危。圣慈太后露出难得的笑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儿,把她从头到脚都仔细瞧了,才说:“嗯,气色还好。在乡下闷不闷?”好在她没有再问病好没好。小冬摇头说:“不闷,沈表姐和锦凤表姐陪着我呢。庄子上可好玩了,没有风的时候我还骑马呢。对了,我还跟宋妈一起去鸡窝摸鸡蛋,母鸡刚下的,摸着是热乎乎的呢。庄子后头收完豆子了,地都空着,佃农家的小孩儿在地里拾落下的豆子,我们就扒在窗户边看,他们只穿着单褂单裤,还热得一头汗呢。”“顽皮,小心让鸡啄了手。”圣慈太后摸摸她脸:“往后一天比一天冷,记得多穿些,坐在学堂里一动不动的可更觉得冷。”采姑给小冬端茶上来,小冬伸手接过,忽然发现:“咦?采姑姐姐换了衣裳?”采姑抿嘴一笑,旁边宫人说:“采姑姐姐现在是五品女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