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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页(第1页)

他一定计划着什么。也许这几十年来他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他的心情显得越来越好,昭示着他期待的那一天,越来越近。这个冬天异样地漫长,寒风肃杀。江湖上也是一片腥风血雨,许多人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理由争斗、拼杀、送命。齐伯轩出手既狠且快,就像当年他第一次踏进涂家庄时一样,毫不犹豫,一击必中。文飞不是他的对手。虽然现在看来似乎还败象未露,可是北剑阁颓势渐萌。文飞在江湖突然崛起,即便有身为朝廷权贵的岳家扶持,但在江湖而言没有任何底气,没有什么真正的心腹,在他身旁聚拢的那些人,或为名,或为利,或者为了其他,聚拢起来容易,散去也容易。相比之下惊雁楼下头几位当家都是齐伯轩的铁杆儿兄弟,雁三儿在其中尚不是功夫最高的一个。可是确定,天时地利人和中,文飞的那场英雄会失了天时,人和也不及惊雁楼,地利——沅陵也谈不上什么地利。这一年的春天,也似乎比往年来的晚。已经到了三月,还下了好几场雪,桃花迟迟未开。山庄里的下人时而会抱怨几句。“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天的天气古怪,人也古怪。镇子上突然多了不少人,客栈都住满了,满街的菜肉都贵得要命,连鸡蛋都买不着。乌烟瘴气的,不知搞什么名堂……”“今天我从街头走到街尾,就有两拨人在动手,那刀剑明晃晃的……也不知道都是哪一路的好汉。咱们镇上怕是要出事啊。”“别提了,你知道山前头那道溪吧?有人在那儿挖了好多坑,今天刘屠他们打那儿过,便跌进坑里去了……”那些人为什么来的?沙湖哪有什么吸引江湖人的东西?不,有一样。这里……是于白屏和甄慧斩蛟之所在。没错,那些人就在找这个。可是,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师公并不瞒我。点头说:“是我放出的消息。”他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我并不发问,师公打开他平时常读的一本书,拿出夹在书中间的一张纸条。我接过来看了一眼:“这是什么?”纸条上写着几十个人名,一行一行地看下来,都没有听说过。不过再朝下头,就有熟悉的名字了。是北剑阁里数得上号的人物。最底下一个名字,赫然就是文飞。“那年四月初四,文飞带领这些人离开北剑阁,就在沙湖西面山中围攻巫宁……”他的指尖慢慢从这些名字上头一一滑过:“雁三儿帮着我,将这些人的名字一个个查了出来。过了这些年,马上又到了四月初四……”我抬起头来:“那些,来镇上的人……难道都是……”这纸上写的人?师公点点头:“有的人早死了,有的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我也不再去寻他们为难。现在到沙湖来的这些,都是被贪婪驱使,这些年也没少作恶,死有余辜。”我又看了一遍那张纸,目光在末尾处停止:“你说,他也会来吗?”“会。他必会亲身前来。这人在世上谁也信不过,他一心追寻最卓绝的剑法,怎么会不来?”又像是一场梦……我茫然地站在人丛中。文家办喜事?谁的喜事?文飞给我的信中怎么从来没有提前过?也许是来不及。他的上一封信是三个月前地。看这架势,是娶新媳妇。是他的哪位哥哥?这么排场气派,比上一次我来时的那场喜事看起来还要热闹豪奢。我不想留在这儿看热闹。文夫人的这些儿子和文飞都不和睦,文飞这会儿……也许是在后头,陪在他母亲的身边。我按了按怀里的药瓶,这是姚自胜帮忙配的药,对月姨的身体大有好处。还有剑谱,卷成一小束,和药瓶放在一起。鞭炮声在耳边炸响,人们拥过来挤过去,乱糟糟地嚷着:“花轿来了!新娘来了!”我被挤得立足不稳,唢呐声锣鼓声这一刻听起来那样聒噪。果然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近,一片红艳艳的颜色,刺得人眼睛微微生疼。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像夏的天雷雨之前,那种沉沉的心悸。知道必然要发生什么,可是不能预期到底是不是下一刻。整条街上,我只看见了新郎。他骑在马上,比旁人都高,都显眼。我曾经想象过,文飞穿上新郎的装束袍子是什么样,他好像不适合那样艳的红,也许正红比洋红更适合他——我以为我看错了。鞭炮的烟气弥漫着,四周嘈杂的声音像是被蒙住了,我什么都听不到。文飞骑着白马,胸前系着一朵大大的红花,满面笑容地朝着左右拱手。我觉得自己的脚软得无法支撑身体,我想向前走,可是一步也挪不动。“文飞——”我的喊声那样微弱,连我自己都听不到。他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转头朝向这边。我定定地看着他。没错,不是做梦,更不是幻觉。是他。骑在马上的新郎官,我每日里思念的人。分别时他握着我的手,深情款款地说:“我等着你,要早些回来。”那个人和现在马上的这个,是同一个么?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或许是他的父亲逼迫他了,或许是文夫人,或许是……他的目光和我的在空中撞到了一起,那一刹那的功夫,我知道他看到了我。但他视若无睹地转过头去,有人撞了我一下,我被推推攘攘地挤到墙角边,再抬头看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过去。身旁有人在乱纷纷地说话,有人夸奖新郎生得俊朗,有人说新郎门第好嫁妆多。我拉着一个人问:“新郎新娘是谁?”“哎呦,连这个都不知道。新娘就是文家的文飞少爷,新娘子是越嘉的大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觉得太阳穴是有针在刺,疼得眼前发黑,拉着那人不放:“亲事……是几时定的?”“可有半年多啦?是不是?”她问旁边的人。“对,下定的时候我记得,也是很热闹,是二月里头,可不是半年多么。”半年多……半年多前他就定了亲?我们分别也才不过半年多!我一走,他就定了亲?可是往来的信上,他从未说过。只字未提。花轿进了门,街上看热闹的人渐渐散了。我抬起头来,看见文府牌匾上系着大红绸结,门上贴着斗大的一双喜字。那刺眼的红字像是张开口的猛兽,朝着我扑噬过来。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仿佛被扑咬撕扯成了无数碎片,胸口火灼一般疼痛,心仿佛硬生生地被锯开来,血泊泊流淌,痛楚无边无际地漫延。手脚像冰块一样冷。他怎能如此欺负我?那些山盟海誓,柔情蜜意。那些耳鬓厮磨,偶偶私语……我扶着门口的柱子,就像沉浸在一场噩梦中,拼命地挣扎,可就是醒不过来。似乎有人从我身后擦过,肩膀微微刺痛。我转过头去看,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开。我深吸一口气,迈步朝文府里走了进去。新郎新娘在正堂拜天地,三拜,九叩。我穿过人丛,拐进那条窄窄的夹道。这里寥落依旧。前面的喜气洋洋与这里完全不搭界。门没有锁,我伸手一推,门就开了。屋里有个女子的声音问:“是谁?”我木然地答了声:“月姨,是我。”屋里顿时寂静下来。我掀开门帘,月姨正挣扎着下床,她比上次分别时憔悴了太多。鬓边的头发都已经变成了灰白。“月姨别起来,躺下吧。”我走过去,扶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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