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鱼丽露出了追忆之色,这片山林里,除了马家姐妹和小桃,还有另一个女孩子留下过她的故事。
“叫她……小叶好了。”
小叶的故事比小桃近一点,大约是上个世纪末,她是出来找工作的大学生,被人骗了卖到这里,呵,这些悲剧大概都是差不多的套路,逃跑,被抓,再逃跑。
有一次,她已经跑到了Z县,又被人五花大绑绑了回去,可临走前,她将一张纸条塞给了派出所里的小警察,求他救命。
那个警察联系了她的父母,老父亲坐了几天火车赶到这里来找女儿。
几个警察陪同他去,铩羽而归,根本没有人承认有过这个人,他们找不到那个可怜的女孩子。
“后来呢?”徐贞追问,“都追到这里了,应该找回来了吧?”
鱼丽指着某一个地方:“那边,”又转过身,指着另一个方向,“有可能是那边。”
“什么?”
“埋着那个父亲的尸体。”鱼丽微笑着说。
徐贞膝盖一软,差点没被树根绊个跟头。
裴瑾心中恻然,一个故事浓缩到短短几句话仍有挥之不去的哀伤,那么,原本的故事是如何惨烈,根本不能深想。
鱼丽站定:“到了。”
远处,隐隐可见几间土屋。
徐贞无故紧张起来。
鱼丽指着远处那户人家,低声说:“那里。”那家门口的树上,绑着一块红布,正在风里飘扬,“这里的习俗,家里办喜事,要在门口绑块红布。”
有钱人家有红灯笼,穷人家,只得一块红布。
“像是血染的。”徐贞喃喃。
鱼丽问:“找到了,怎么救?”
徐贞的双目放出神采:“偷!我去,你们接应我。”
裴瑾沉吟:“不如我去。”
“裴教授,你是男人,不合适。”徐贞坚持,“我去,放心,我是警校毕业,体能过得去。”
裴瑾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嘱咐:“那你小心。”
“就这间土屋,算什么?”
徐贞没有吹牛,她像是一只灵活的猫一样悄悄靠近,迅速翻进墙内,一点声音也没有。
鱼丽问他:“有什么感受?”
“对谁?”
“徐贞。”
“欣慰极了。”裴瑾笑说,“我表妹幼时非常顽皮,喜欢爬树,被我姨母发现,罚她不许吃饭,”顿了顿,叹了口气,“然后,找人来给她裹了脚,疼得不能下地,从此规规矩矩,贞静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