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上前,在他靠着的一侧垫了些软絮,才道:“主子是只罚了他三十杖,但他觉得自己失职,加了一倍的杖数。昨间夜里,他听闻主子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自许失职,在外面跪了一夜,今早得知您并无大碍,又去刑房领了一百杖,都是让人抬着回去的。”
“倒是难为了他。”
倏地,他抬头看着七星,似笑非笑,“你不是认为自己失职,怎么没有和他一起去刑房领罚?”
七星讪讪然摸了摸鼻子,“那还不是为了亲眼看见主子您醒过来我才能放心。”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他才不和空青一般糊涂,这种受罚的事怎么能赶着上,万一主子心情好免了他这顿刑罚岂不是美滋滋。
容砚浅笑,也不戳穿他内心那点透明的小心思。
第6章
“辞之。”
绥晩大步走到床前,双目微红地看着他,眸子深处布满了红血丝,疲惫难堪。
“可有受伤?”容砚淡笑着询问。
“不曾。”她摇头,“可你受伤了。”
“我无事。”
绥晩唇角微张,门外传来一声冷笑,“命都去了大半条,确是没什么大碍。”
门口,竹沥和抱着一大堆药的伙计阿遂走了进来。
容砚看他,问:“如何又回来了?”
少年精瘦的下巴指了指床边的药盘,冷然道:“换药。”
他让阿遂扶着容砚躺好,绥晩就自觉地背过身去。竹沥扯开容砚背后的白布,露出下面可怖的长条形伤口,他的手不停歇,快速给容砚换上了新的药。
临走之际,竹沥看着杵在一旁的七星,凉凉道:“你还不走?”
七星一脸困惑。
他冷笑:“你莫不是在外待久了就真忘了规矩,护主不力留你还有何用处。”
七星立刻跪了下来,垂头道:“属下知错。”
“呵……”少年的目光淡淡掠过容砚,话音带着少年的稚嫩却不容质疑,“自去刑房领一百杖,若有下次……”
他的眸子深处淬着寒冰,冰冷地吐出两字,“杖毙。”
七星的身子颤了颤,“是。”
话音一落,七星快速地消失在房间。
“你这是打算把我身边的人都清空了?”容砚失笑。
“若不是你平日里宠着他们,怎会发生今日之事,你也好好反省。”少年暼他一眼,满身清冷,犹如披着星月清辉走出了房间。
绥晩不解地问:“他是?”
“家里闹脾气的小孩。”容砚的语气很是无奈。
绥晩点头,遽然想到七星去领了罚,今早空青也浑身是伤地被抬回了房,问他:“你如今身子不便,身边可是缺人?用不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