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好不自豪地道:“怎么?我没说过?”
绥晩白他一眼。
别说他没说过和兰前辈的关系,甚至他是隐谷的弟子他都只字未提,连他的兰姓都是她无意之中知道的。
一切全凭自己的感觉猜测,原来他真的是隐谷中人,且其中的渊源还远远不止她猜测的那些。
他继续说道:“至于兰师兄……你也知晓他是隐谷少主,和我师父渊源更为深重。虽然不是亲授弟子但因自幼由着师父教导,也算得上他老人家的半个弟子,我叫声师兄又有何不可。”
好像是有点道理,绥晩认同地点头。
她问他:“那辞之呢?他也是兰前辈的徒弟?”
竹沥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敷衍地点头:“唔……算是。”
绥晩顿时了悟,其实他所谓的师兄弟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也许他口中的师兄弟可能仅仅只是名义上的师兄弟,而不是说两人真的有着同一个师父。
容砚说不好也和兰雪辞一样,虽然都是他的师兄,但其实他们的师父从来都不是同一人,只是说几人之间存在一些渊源罢了。
少年神情恹恹地打了个哈欠:“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其他的你要问就问兰师兄,不要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差点忘了正事。”他倏地坐直了身子,看着兰雪辞道,“师兄,你是不是忘了要去碧云山庄赴宴之事?”
兰雪辞垂着眸道:“没有。”
竹沥狐疑地看着他,“只剩十日工夫,从郯城去荆州也要八。九日。”
“明日走。”他淡淡道。
“反正你记得便好。”
绥晩并未听懂他们的对话,从中唯一得知的消息便是他们明日要离开此地。倘若她今日没有过来找兰雪辞,也就是说她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错失有关容砚的任何消息。
当年容砚随着他父母离京之后,其实景翕帝有让人去找过他和他父母的下落,可惜皆无功而返。这几个人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踪迹。
她如今尚有些明白当年她父皇的感受,以一人之力寻人真的如同大海捞针。如果她不是偶尔从他们口中得知还有关容砚的事情,他这个人就真的好像从未出现过。
可她知晓他不仅曾真真切切地出现过,且还在她生命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痕迹。
抹不去,忘不了。
绥晩倏地想起一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兰雪辞道:“我师父给你的信。”
她之所以来找他,除却想打听容砚的消息,另一事便是前几日收到了游无望的来信,让她月圆之夜不用回尧谷,直接去隐谷即可。
兰雪辞接过她手中的信,墨眸微垂阅览着信中的内容,须臾,他微微点头道:“月圆之前我会回谷。”
“咦……师兄,今年圆月你要回谷?你不是往年的这个时候都不在谷中?”竹沥突然疑惑地出声。
少年好奇地走上前来,想看一看信中写了什么内容竟能让兰雪辞改了主意。甫一伸出手,一道冰冷的目光便停顿在他手背处,手微微一僵,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不看就不看。”
绥晩对兰雪辞的行踪并不好奇,她好奇的是他和她师父的关系,去年那封信还是写给兰前辈的推荐信,今年竟然就直接给了他。其实,她也十分好奇师父他老人家和隐谷的关系。
她问:“兰少主和我师父认识?”
兰雪辞还没说话,一旁的竹沥便好奇地问道:“你师父是谁?”
“游无望。”
少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无望师叔啊,我们都认识啊,不仅师兄认识,我也认识。不过……”
他话语一顿,微微惊讶地打量着她,“你说你是无望师叔的徒弟?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像呢,无望师叔武功和医术那么好,怎么会教出你这种既不会武功也不懂医术的徒弟?”
她闻言怔怔地笑了笑。
徒弟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徒弟不争气,哪能怪师父。
别说他觉得不像,连她都不好意思说她是他师父教出来的徒弟。
她立即抓住他话中的重点,道:“我师父是你师叔?”
“无望师叔难道没和你说过,他和我师父是师兄弟?”少年奇怪地看着她道。
师父何止没说过,连提都没提过,师父只告诉她他和兰前辈是多年好友,从不曾说过他们之间有这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