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容公子已在回京途中,只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而已。也许他现已到了容府,只是夜已深沉,他也不能夜探皇宫来见主子。”
少女固执地道:“我不信,他若真的回了京城,若是真想见我,以他的身手,区区皇宫怎么可能难得住他。所以,他定是没有回来的。”
其实书珃很想说,以容砚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夜探后宫闺院,只不过看她如此失落的模样,到底不敢再刺激她,话到嘴边又只得咽了回去。
书珃想了想,道:“主子,您看啊,容公子向来没有骗过您,您……”
绥晩立即摇头反驳道:“不,他和竹沥就曾经联合骗过我他有婚约之事。”
“……”主子您这话她就没法接了。
书珃沉思片刻,换了种说法道:“除了这一事,容公子也没骗过您其他事,就连他是隐谷少主这事不也没骗您?”
绥晩想了想,确实没有想到他还有骗过她什么,最多只是避而不谈而已,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书珃缓了声音,循循善诱道:“既然如此,那他应下的事定然也会实现的。容公子既然应了主子不会错过及笄之礼,那他明日定会回来的。主子难道不相信容公子吗?”
自然是相信的。
绥晩想了想,也没察觉到她的话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又点了点头。
书珃继续道:“主子您也应该不想顶着一张面色不佳的脸去见容公子吧?”
绥晩又点了点头。
书珃将她推着往榻边走,道:“明日是主子您的大日子,明日可有得忙,主子您更应好好歇息,这样您才能以最佳面貌去见容公子。”
两人走到榻边,就在绥晩上榻之际,她突然转过身来,不确定地问道:“书珃,你真的不骗我?他明日真的会回来?”
书珃点了点头,笑道:“我何时骗过主子。”
“那好吧。”
书珃好说歹说地终于将人哄上了床,这才终于缓缓松了口气。
早前便有钦天监观测天象占卜星云,十二月二十二,乃是大吉,宜礼。
这日,绥晚早早便被书珃从榻间唤了起来。而后不久,寝殿大门便被人陆续从外推开,数位宫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据玥曌典籍记载,历来公主皇子行及笄或加冠之礼前需得祭祀先祖,及笄大典需在祭祖之后才能举行。因此绥晩最先要去的地方便是宫外的皇室宗祠,而清芷殿外早已有专属公主的步鸾静静等候。
出宫之时,天蒙蒙亮,而空中竟然飘起了毛毛细雪。
古往今来,雪乃祥瑞之兆。
钦天监曾有言,公主及笄之日,若天降瑞雪,此乃天佑我玥曌,乃玥曌之大福。
因此一路走去,即便外头天气严寒,出宫的众人都是喜气满面的。
祭祖向来是一件庄严肃穆的事情,需得多次沐浴、更衣、上香等一系列繁琐的过程,容不得半点差错。
待祭祀完成,绥晩坐在回宫的步鸾上,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可及笄之礼还未正式开始,她硬着头皮也要坚持走完后头的流程。
大礼在太央殿举行,绥晩回宫之时所有事宜皆准备妥当,只待她过去即可。
大礼在太央殿的正殿,绥晩先是去了偏殿,书珃替她解掉身上的斗篷,换了身浅色锦裙。
而后静候不久,便听得正殿声起,“吉时到!”
太央殿正殿之内,景翕帝和皇后高坐在正位,两侧而下是依等级而立的妃嫔和众命妇千金。
因玥曌风俗,除笄者之生父,及笄之礼上不得出现外男。因此,整个大殿除却景翕帝外,尽是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