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怀瑾挑眉。
池铭很真诚,说:“我说钟奕‘清高’,你觉得呢?”
唐怀瑾赞成:“这倒是。”
池铭:“一个穷小子,走到今天,还没被乱花迷眼。”他得承认,钟奕确实是个有能力、有胆识的人。池铭甚至很遗憾,自己为什么没有晚出生几年,好去和钟奕做同学。这种泥潭里长大的人,给他一点温度、一点好处,就够他卖命几年。
池铭:“……要是和一个女人有了实质性关系,当然会‘负责’。”
唐怀瑾神色一变。
他听出了池铭的言下之意。
难免惊怒:哪怕怀疑自己的身世血缘,但明面上,唐怀瑜还是他的妹妹。池铭怎么敢——
池铭言笑晏晏,道:“只要给唐小姐把‘名分’定下来,无论事实如何,钟奕总会认了。要说后悔,也是几年后。”
唐怀瑾眯起眼睛,看着他。
而池铭大约看出了唐怀瑾的不满。他倒是很自如。方才的话,完全是点到即止。要怎么理解,得看唐怀瑾自己。如果唐怀瑾他品出了其他意思,以此迁怒……那池铭觉得自己很冤。
半晌,唐怀瑾道:“怀瑜是个好孩子。”
池铭:“是个总要嫁人的女孩儿。”
唐怀瑾:“她是我妹妹。”
池铭:“你大约不知道,我的父亲,与我姑姑,早年也有相亲相爱的时候。”
唐怀瑾听懂了。
池铭他……未必不知道,他提出那样的意见,唐怀瑾会怎样回应。
但他太笃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这是他自幼养成的三观。他的父母、他身边的一切,都在强化池铭这样的观念。至此,木已成舟。他自己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的许多想法,与寻常人之间存在偏差。
好就好在,唐怀瑾并不是“寻常人”。
半晌,他说:“我要考虑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