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皱眉,先一步喝道:“谢玲,你闭嘴!”
谢玲登时觉得天旋地转。
这一刻,她像是忘记自己花了二十多年时间,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体面”。又回到了从前,两个孩子还没出生,她和唐德艰难拉起营生。她从乡下出来,原本就学会很多污言秽语,可是时间太久,谢玲自己都觉得自己忘记了。奈何唐德这一句话,点燃了她。
她朝唐德、朝王秘开炮,唐德起先愤怒难耐,到后面,却只剩下了冷漠。
他想:我为什么会觉得她是一个好妻子?
他想:她先前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那白眼狼,甚至为了那白眼狼打我们的女儿……怀瑜那么听话、懂事,从来不和家里抱怨。这么可心的女儿,被折磨成那个样子,她眼里却依然只有那个白眼狼。
他想:对,还有钟奕。这次事情收尾,还是钟奕帮忙联系安保公司,好让怀瑜能安心在国外把书念完。没办法,怀瑜不想让谢玲陪着——那天的情况,谁不心寒呢?——我又要处理行舟的事,又是个男人,不好与女儿久住,也没法在生活上照料他。连钟奕这个没打过什么交道、根本没有感情基础的“哥哥”,都能一心一意为怀瑜着想。可她呢?
仔细想来,从知道抱错这件事至今,谢玲都只知道自怨自艾,再要不然就是心疼那个畜生,竟然连一句对钟奕的表示都没有。
唐德点燃一根烟,对王秘说:“你出去吧,在法务叫个人上来。”
王秘屏息静气,小声说:“唐总……”
唐德道:“委屈你了,给你加两个月月薪。最近忙完了,再多加一周年假。”
王秘心情复杂的走了。好,金钱就是力量,她可以勉强自己忘掉谢玲那一口脏词。
可谢玲忘不掉。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丈夫,语气古怪,说:“你还要给你的小情儿加钱?”
唐德看着她,问:“有意思吗?”
又说:“我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那畜生能成现在这样。”这话太伤人了,谢玲险些背过气去,“怀瑜是好孩子,钟奕也是好孩子,还好钟奕没让你养……”静了静,“玲玲,我们结婚到现在,也有二十五年了。”
谢玲手脚发凉,问:“唐德,你想干什么?”
唐德:“我不亏待你。之前给怀瑜准备的那份东西,现在先给你。怀瑜她多半……多半也会同意的。”
谢玲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问:“你要和我离婚吗?你要离婚,然后去找那个蹄子吗?”
唐德皱眉,厉声道:“别再提其他人!你好好想想,过去一个月,你的所作所为,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