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珺思考片刻,回答:“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好吗?”
钟奕微微笑一下,想说:你自己也不信。
不过一时冲动、少年意气。
但池珺拉住他,道:“我说再多,你都不会信……”
钟奕不答。
池珺叹道:“你还真是君子,难道不是越不信,越要在今朝享乐?”
钟奕抬手,拢一拢池珺的发,说:“明年今日,你又是盛源山庄的少庄主。你若后悔,我又能如何?”
池珺想一想,反问他:“你又如何确信,你待我,能长久到明年今日?”
他看着钟奕眼里深沉的黑,笑着去亲对方。他毕竟常年习武,钟奕猝不及防,想要后退,这回却被池珺拉住。两人的唇贴在一起,很软,带着一丝药草的苦香。少年人的身体在他怀中颤动,钟奕承认,自己被蛊惑。
等这个吻结束,他看池珺,已经换上另一种眼神。而池珺问他:“你不信我,却不准我不信你,是否太霸道了些?”
钟奕终被说服。
……
……
青谷的仆从们口口相传,知道了另一件事:那位池少侠,正式搬回了谷主屋里。
谷内人各有猜测,可又忙于十五施药,暂且按下不表。
十五之后,天气一日日转凉,入秋、入冬。谷主再讲课,池少侠也跟着听。有弟子悄悄去问钟奕,是否又要新加入一个小师弟——江湖规矩,师门排行,只与入派时间有关,无关于年纪——钟奕失笑,回答:“否。”
弟子们挠着头,实在想不通。
直到年节。青谷弟子多孤儿,这会儿凑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这种日子,总要喝酒助兴。又有人作诗、舞剑。池珺仍在钟奕身边。
他眉眼里带着忧色,想到尚在盛源山庄的爷爷。钟奕安慰他:“池北杨尚需老爷子出来压场,不会有事。”
池珺应一声,不知听没听进去,闷头喝酒。
酒喝多了,就要醉。池少侠醉后也很乖巧,安安静静,坐在钟奕身侧。弟子们一一上前,对钟奕讲完贺词、送完年礼。池珺作为借住之客,按说也要讲上两句。可等弟子们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却见历来不苟言笑的谷主看着池少侠,露出点难得的温柔神色,问:“要休息了吗?”
池少侠眨一眨眼,花一点时间,听明白钟奕的意思,然后点头。
再凑上前,亲一亲钟奕。
满堂弟子:“……”酒水撒了一地。
钟奕镇定自若,揽住池珺的腰,看着弟子们,吩咐:“你们且喝、且玩乐,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