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竹有了警惕心,一只手抱着尾巴双眼紧盯小白。尾巴不长,裤根就此被抱得往上提,露出脚踝。严妈妈看得直笑,呼了两声,小白又啪嗒啪嗒跑到她脚边。
“它就是喜欢乱咬东西,狗都这样,不要介意啊。”严妈妈道。
杨竹嘀咕:“我不跟狗较劲。”脚步后撤一步,又说,“我回房间去啦!”
“去吧去吧,等会在房间里玩游戏的话不要玩太晚哦,明早还要上课。”严妈妈拍拍小白攒动的脑袋,“赖床的话会被小白压床的!”
杨竹连连点头,跑回房间门前了,却站了几秒。突然,他猛地回头,直视着严妈妈。
严妈妈疑惑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杨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说:“阿姨晚安!”
“啊,晚安哦。”严妈妈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是晚安,弯着眼睛应他。
他从来没说过这句话,因为没有说的对象。
杨竹回了严锐房间,坐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还把那尾巴护在手里,马上松手。
严锐打开浴室门,擦着头发走出来,看见杨竹坐在床上,略带点儿落寞。
“怎么了?”他问。
杨竹闷闷不乐,脚对着空气一踢一踢的,力道颇为认真,好像真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在接受他的暴力。
他说:“就是突然想到,你家真好啊。”
“那又怎么了?”
“阿姨很好,叔叔也好,羡慕。”杨竹整个身体往后躺,背扑在床上,大声说,“我今晚在你家住也没报备,到现在都没人给我打电话,真自由啊!”
在严锐家,连狗都比他自己的家人要来得热情。
杨竹哼哼两声,在他床上翻了个面,又换为侧躺,枕着手臂看严锐。
他已经吹干头发了,水分蒸发后黑发自然而然变得蓬松柔软了起来,不会顺应心情而炸毛,乖乖垂着,贴着脸颊。嘴唇往旁边撇,形成一个强装不在意的不开心角度,右半边脸颊就此鼓起一个小气包,过了几秒又消下去。
杨竹要求道:“安慰我。”
放在以前他会耻于将这样的话说出口,但在严锐身边,倾诉变得不再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