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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咽咽口水：“先来四个拼盘，鸳鸯笋、雪湖玉藕、花篮白菜，卤味鸭舌尖；再来四个热炒，四个现炸，嗯……八素烩干、玉珠扣素鲍、然后是……”

“扬州的狮子头和三套鸭都是名菜，前年我路过，曾经尝过。”裴无离坐下来，在边上指点。

”哎呀这位公子懂行！”小二在一边夸赞，眉眼开花，“小店的三套鸭家鸭鲜肥，野鸭香酥，菜鸽细嫩，炖焖功夫更是一绝！”

“文火慢炖，起码得半天时辰才好。”裴无离又道，“你们店里可做得到？”

“当然当然，松柴小火，慢慢炖上大半天！”

我听得口水直流，连忙点头叫小二加上。

吉墨在一边袖着手，凉凉地看着我们两个点菜。半晌忽然道：“少爷，您要不要先去木少庄主那边坐一坐？”

“不要啦。”我脸红红，“我看着他的脸下饭就好。”

“不是的，我没叫您跟他搭讪。”吉墨恭恭敬敬的，“我是觉得按照你点菜的架势，不如趁早再找他借点钱。”

……我郁闷地摸摸怀里的两锭雪花银，小声把吉墨拉到眼前：“——老实说，这些钱够我们花多少天？”

“少爷你要什么样的生活水平？”吉墨反问，“若是一切都节俭，这些银子够小户人家用上好几个月，可若两位少爷要一路上五星级酒店加总统蜜月套房，那就可以用三天。”

这孩子，又满嘴家乡话。……

吉墨这一打岔，结果就是两锭银子被他收走，由他作主点菜。

不一会，小二吆喝着飞速上了菜，而我和裴无离面面相觑，看着面前的菜肴发呆。青菇菜心，素炒黄瓜，鱼香肉丝，还有一碗冬瓜汤。……

“吉墨……”

“干吗？”书童夹起一筷青菜，总算知道尽职地夹送到我碗里。

“肉丝好小，黄瓜好老啦。”我瘪瘪嘴。

“家常菜就是这样的，少爷您以后要习惯。”

“可是汤好稀，饭好干。……”我红了眼眶。

“少爷，我们至今还在借债。”他恭敬地回答。

我低下头，沮丧地不再说话。裴无离板着一张俏脸，和我一起同样艰难地扒着白饭。

眼光不由自主瞥向楼上的那个雅间，那个人的背影颀长挺拔，就算是坐着，也挺得笔直傲岸，不光是我，就连身边的几张桌子上的小姑娘小媳妇，也都时不时地偷眼望楼上瞥上几眼，还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