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三口人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
他们走后,应松才问:“小泽,那就是你那个朋友?”
应泽回神,答:“是。”一顿,“孟越之前也是车祸,前段时间才刚醒。”
“这样啊。”应松感慨,“也怪不容易的。”
应泽说:“是。他是去年八月出事,到现在,也快一年了。”
这话有水分。这会儿才四月多。
可应松不在意这些,他叹道:“难怪他刚才一直看着你小叔的光彩。”
应泽瞳孔微微一缩,口中艰涩道:“是吗。”
应松叹道:“可能也想到自己吧。要是你爷爷奶奶还在,你小叔出了这种事儿,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熬过去……也奇怪。有好几次,我都觉得他想来和我说说话。”
应泽说:“可能是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吧。”
三天告别仪式里,他把平时过年时才会相互拜访、串起来的人脉重新看了一圈。等告别仪式结束,清心道长的遗体被火花,骨灰被压进一个小小的盒子,再在城外墓园下葬。
他这一生,无妻无子,最后埋在父母身边。
应松在弟弟的坟墓前停留很久。
他早早为自己买了另一块墓地,要与妻子葬在一起。这会儿,应松絮絮叨叨,与应泽讲话。不知是哪里触动应松,他突然问应泽:“小泽,你说,你妈会不会根本不想见到我?”
应泽说:“这得等爸你自己问她。”
应松叹口气,又说:“小泽,嘉诚那边——”
应泽说:“爸。”
应松:“怎么?”
应泽:“你还记不记得,过年那会儿,我说我谈了个对象。”
应松挑眉,说:“记得。但这次回来,你还是一个人,又一句没提,我还以为你们分手了。”
应泽垂眼,说:“他把我甩了。”
应松一怔。
应泽说:“爸,我还没调整好。”
应松回神,在心里捋了捋儿子说的事,有点难以想象:“你是说,你当初找经理人、跑到外地,就是要‘调整’?”
应泽想了想,似是踟蹰,最终说:“是。”
应松:“……”
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对应松来说,应泽这种做法,非常“小儿女情态”,应松理解不了。
连妻子病重去世的时候,他都只抽空参加了下葬礼,怎么能想象应泽竟然因为区区一次失恋,就自我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