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泽似乎抱着不同想法。
应泽:“但我不喜欢他。”
他先前的确给孟越提过,说自己总觉得须弥道长阴沉沉的,不好相处。
但仔细想来,明明每次见面,须弥道长都一脸笑。看他与应柏交谈,也算师徒和睦。
至少这么多年来,应泽爷爷奶奶,包括他父亲应松,都没察觉什么不对。
可现在,事实明晃晃摆在应泽面前:他小叔并非面上那么无害。
虽然不知道清心道长的术法从何处学来,身上烂疮腐肉又是怎么回事,可应泽觉得:“小叔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就上了山。后面虽然也有读书,但他算是须弥道长一手养大。好像是在我读大学前吧,须弥道长辞职——”
应泽一顿。
他瞳孔微缩,分明是想到什么。
孟越问:“怎么了?”
应泽嘴唇有些颤抖,艰涩道:“我爸身体出事,好像就是在须弥道长‘辞职’的时候。”
“是吗。”孟越若有所思,“继续看?”
应泽深呼吸,点头。
在清心道长模糊的记忆里,阳光照落,旁边有人经过。这时候,须弥道长的确是那个温柔慈爱的老道士。
可不久之后,画面一转,到了阴暗夜里,须弥道长却换了一副面孔。
而清心道长眼前画面模糊,似乎在经历什么痛苦。须弥道长在他身前,面前摆着一个应泽刚刚见过的玉瓶,上面插着青翠柳枝。须弥道长抽出柳枝,在清心道长面前一抚。清心道长眼前画面骤然清晰,仿若痛苦消散。
他克制地躬下身,说:“多谢师父。”
画面之外,须弥道长的声音传来。他说:“清心,你这怪病,我倒有了解决方法。”
清心道长低着头,孟越与应泽见他手攥成拳头,似乎极力克制什么。但他讲话时,嗓音依旧沉稳,道:“师父,什么办法?”
画面再度一转。
他们看到的,仅仅是清心道长记忆里一些斑驳碎片。好处是不会有假,坏处就是没法控制。
这回,清心道长更年轻。他对镜子整理衣冠,镜面中的人不过少年,看眉眼,约莫十几岁。有人讲话,叫他:“清心,你家里人又来看你?”
清心道长笑道:“是啊,我哥谈了女友,说是准备结婚了。哎,到时候给你们带喜糖啊。”
他的笑容里并无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