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如雨,射入营帐之中,尖利的破空之声打破了黑夜的静谧。
林成备狞笑了起来。
但是,他笑到一半就顿住了。
营地之中毫无反应。
林成备马上发现不妙,大喝道:“停住,全员回转,小心后面。”
已经太慢了。
蹄声如雷鸣,大地都微微得震动起来,黑压压的骑兵奔驰而来,在模糊的夜色中看不清有多少人马,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压得沉了下去。
林成备怒喊:“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滇南的守军亦是饱战之师,马上调转方向,弓箭手奔跑到阵前,弯弓出箭。
黑暗中传来沉闷的声响,前列的骑兵整齐划一地翻出了长而宽大的盾牌,罩住了队列,位于最前方的战马是精选的负重神驹,从马首到马腹都披着铁甲。
胡人擅骑射,这种阵列是谢楚河在北境多年战争中,针对骑兵对阵专门训练出来的,作为精锐前锋,普通的弓箭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在箭雨中,骑兵的冲势没有分毫减弱。
两股人马猛地冲撞在一起。
步兵对上骑兵,本来就处于劣势,何况对方是如此凶悍的虎狼之师。
黑暗中的杀戮,血肉横飞,就象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着,把无数生命搅成齑糜。
林成备看见他身边的士兵纷纷倒下、后退,他清楚地意识到了死亡的威胁迫在眉睫。
他扯着嗓子竭力叫喊:“谢楚河,你出来!出来!”
倏然一声短促的号声。
骑兵们停住了攻势,慢慢地拨马调整队列,将剩余的滇南守军反围了起来。
林成备汗流浃背,他朝着那些骑兵怒吼:“谢楚河呢,叫他出来见我,快点出来!”
骑兵们恭敬地分开了一条道。
火把亮了起来,先是一点,后来是一大片,连在一起,照得这个地方如同白昼。
谢楚河骑在马上,他的战马本来就神骏健壮异于一般,他的身形又高大挺拔,立在那里,仿佛是俯视着林成备,他的面目冷冷的。
雨水落下来,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衬着林成备急促的喘息声显得分外狼狈。
骁勇的骑兵一眼望不到头,占据了这一片平野,岂止数百,莫约万众都不止。
林成备面如死灰:“谢楚河,你真是胆大妄为,私调军队,目无法纪,你意图谋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