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木有。”
“别卖萌,我很严肃地和你说话。”迟鹰嗓音缓和了些,扯下了领带随手扔沙发上,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江岸灯火,“苏渺,到底要不要跟我好好处。”
“你怎么想呢,迟鹰。”
“……”
迟鹰揉了揉额头:“我真的要生气了。”
“啊,你别生气,对不起嘛,我忘了时间。”
“苏渺,我不需要道歉,你到底回不回家。”
苏渺转过头,看到床柜上那隻芭比娃娃。
她人生里仅有的一隻芭比娃娃,是迟鹰逛遍了京城各大商城,在最漂亮的橱柜里买到的最贵的一隻芭比娃娃。
它是她的小公主,她也是他的…公主。
这么多年,迟鹰从来没变啊。
苏渺鼓起了勇气,用力点头,意识到迟鹰看不见,她连忙又道:“我要回家!”
“我来接你,在原来的家?”
“嗯。”
“等着。”
迟鹰挂了电话,拎着西服外套出了门,地下车库里他开了门,同时拨通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许医生,你好,我是迟鹰。之前跟你预约了时间,但我夫人的病情加重了,我明天上午就带她过来,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安排见她一面,诊金我付三倍。”
“好,晚些时候,我把她的情况做成文本,提前发到你的邮箱。”
决断
晚上八点,迟鹰在九十三级阶梯的底部见到了苏渺。
小姑娘穿着一件宽松设计的大v领连帽卫衣,米白色的裤子,还是一身学生气。
乌黑的长发随意地垂她的身上和腿上,似披风般环着她,皮肤白得仿佛被冷风刮过,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慵懒美感。
她一隻手捧着妈妈的黑色骨灰盒,另一隻手抱着那隻已经过时很久的公主娃娃。
娃娃被她保护得很好,这么多年了,金色的蕾丝公主裙也还是一尘不染,很干净,只是有些褪色了。
阿斯顿马丁停在街道对面,男人从车上下来,西装勾勒着他匀称颀长的身材,远远看去满身禁欲气息。
他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了过来。
暖黄的路灯下,男人的五官也逐渐清晰,流畅的下颌线条,清隽分明的轮廓,几乎完美得无可挑剔。
苏渺抬头,见他朝她伸出了手,骨节根根颀长有力——
“把妈妈给我。”
苏渺摇了摇头,不给。
“那把娃娃给我。”